劍開天魁碩的身影即便在濃草密樹之間亦是明晰,他正堵在幾與身等的洞口外仰天探望,看著時宇出現立刻哈哈一笑,扔出一把砂石把他弄了個灰頭土臉。

時宇還不及抱怨,就聽劍開天已在哇哇大叫:“你小子在外面天天享福,哪知道我們藏在陰冷地穴日日吃土喝泥,今天讓你也嚐嚐這個滋味!”

掃落一身沙土,時宇剛要開口反駁,突見劍開天雙目怒睜,貼在背後的巨劍“刷”的一聲高高揚起,雙手握緊劍柄身轉半圈狠狠向著時宇全力飛擲。

時宇嚇了一跳,笑容頓時凝固,心想這傢伙是瘋了還是真的生氣?怎麼連巨劍都甩了出來,這要是插中了不得去掉半條命。

剛要縱身躲避,卻發現這巨劍根本就不是朝他而來,而是衝著頭頂一丈空虛處電射而去,時宇頓時心涼了半截。

不及細想,時宇仰身數拳揮出,雄渾元力追著劍尾打向虛空。

“哈哈哈,高手!一把砂石就能察覺我的存在!好久沒有與真正的高手過招!不枉我一路跟來!來!打個痛快!”一道狂放高亢的聲音從虛空而出,巨劍“當”的一聲崩飛遠落,時宇的拳勁也如泥牛入海不見蹤影。

“咦?力道這麼弱,嘖嘖,看來重傷在身啊,真遺憾!”隨著略有不滿的話語嫋嫋,透亮的空間逐漸扭曲幻動,一個高碩人影漸漸顯現,盯著自己拳面上淡白的劍痕不住搖頭,而後垂下目光滿面戲謔地看著已經並肩而立的劍開天和時宇。

劍開天面無表情,單手一招巨劍呼嘯而還,牢牢堵在了洞口。

“你是何人?又是何時跟在我身後?”時宇冷冷地看著高碩漢子,心沉至底。

高碩漢子並未答覆時宇,而是不斷向著四周巡視,戲謔面色漸漸冰寒,直到他看到殘碎的碑室,蒼白的面色立時血紅,厲聲喝道:“膽敢損毀戰院舊址,呵呵,好!很好!界外邪魔!納命來!”

高碩漢子說打就打,話語不落人已撲至,一左一右兩枚鐵拳分別砸向時宇和劍開天。

跟隨劍開天爬出地穴的幾人來不及和時宇說什麼,又匆忙逃了回去。他們也知道,此時誰也幫不上時宇和劍開天的忙,就連龍狂看到那人一拳擊飛劍開天的巨劍,也是頭也不回地縮回了地穴。

只有老而成精的秦克陽,臨逃之前匆忙喊出一句:“穿甲!”

時宇這時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堆的盔甲塞在體竅,連忙躲在劍開天背後一層層套上,頓時臃腫得像個大胖子。

劍開天自知此時不是那人對手,巨劍駐地紋絲不動。與其寸功不建地無謂拼殺,不如死守一處守株待兔。

無論怎樣那人都是純粹的體修,僅憑拳風掌勁還傷不得自己,若敢貼身搏鬥,只需稍稍扭轉劍刃便可抵在他前,由他自行撞來便好,說不定還能偶有傷害。

時宇是又羞又惱,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帶回這麼一名恐怖高手,對方完全繼承了真武神界能動手絕不羅嗦的傳統,一切只靠拳頭解釋。

那人在數度強攻未果後,遙遙立在三四十丈外,冷眼打量著劍開天,尋思破敵之法。

不動如山的劍開天確實扼住了他的軟肋,再精妙威猛的拳腳也要打在對手身上才有用,那柄巨劍如盾還銳,任由他如何突破都死死擋在必經之路,周密的護住了時宇和身後的地穴。

時宇見暫無危機,從劍開天背後探出半個頭顱,大聲喊道:“兀那漢子,算不得真武猛士,偷偷摸摸隨人跟腳,我觀你也顧忌舊址完好不便全力施展,有本事咱們走遠點去打!”

“哼!”那大漢對時宇的語言相激不理不睬,手中緩緩亮出一根黝黑長棍,上雕蟠龍浮紋,兩端各有龍首昂揚怒吼。

“糟了!”時宇和劍開天心中都是一緊,對方明顯是拳腳不利,拿出厚重鈍器要硬碰硬毀去巨劍。

劍開天這段時間一面恢復一面溫養巨劍,也僅僅是將它恢復到與血戮島武聖死鬥之前的狀態,當日被武聖一拳崩裂劍刃,劍開天琢磨許久才有了應對之法,再又從固劍體,令劍刃劍鋒不再那麼硬脆,今日面對無名高手也頗有成效。

可現在對方拿出武器,劍開天的心裡又開始打鼓,他不是擔憂劍體受損,兵器互拼哪有完好的可能,而是擔憂能抵擋幾下。

時宇眼珠子一轉,匆匆掏出秦克陽那裡搜刮而來的數十件兵刃,丟在劍開天身側。壯起膽色拿起一柄錘頭鐵棒,緩緩步向前方,他要替劍開天試試對方操持兵刃的成色。

大漢看到時宇邁步走出,微微點頭,終於說了一句有用的話:“真武聖使狂龍,向兩位討教!”

“狂龍?”時宇和劍開天聞言雙雙一愣,扭頭向地穴內看去,聖使狂龍倒也大氣,沒有趁機向二人出手偷襲,眉頭微微一皺暗忖這兩人怎麼居然臨敵走神,犯下武修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