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宇走到稍寬闊處,向四面張望,想找一處水源,把身上的汙垢擦洗一番。被虐待了這麼久,還受了些傷,總得收拾妥當一些。機緣沒找到,捱揍倒不少,時宇自嘲一番,緩緩遠去。

少頃,恰逢一條清澈溪流,時宇歡呼一聲,撲通一聲跳進去使勁搓洗,連著衣服身體一併揉了個乾乾淨淨,精神也一下子好了起來。

左右看看無人,此處又頗為僻靜,潮溼衣物尚需晾曬。時宇便大著膽子赤條條地躺在草地上,頓時覺得舒暢無比。他就是喜歡這樣平平躺在地上,踏踏實實地感受大地的溫暖與厚重,若是沒有那麼多煩心事,就更愜意了。

想著想著,時宇漸漸睡過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時宇才慢慢醒來,摸索著衣物準備穿上。

“小友好本事。老夫倒是看走眼了。”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

正在慢慢套衣服的時宇忽然聽到身邊響起話語,立刻嚇得僵立不動,腦子裡瞬間又憶起了這個聲音所屬何人,警惕稍松。

急忙穿戴完畢,時宇對著身邊的厲虎鞠了一禮,說道:“老丈有緣,又在此處相見。不知老丈為何讚我?”

“呵呵,並非有緣,我是追著你到這裡的,剛到就見你爬上溪岸睡了,也就不便打擾。”厲虎笑道。

“啊?!”想到對方將自己全身看了個精光,時宇立時害羞起來,“小子汙了老丈法眼,還請見諒。”

“呵呵,你這娃娃確實有意思,不像個修士,倒像個書生。”

“小子本就是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迫不得已開始修煉,正苦尋入門之法。”

“嗯?入門之法?你可別誑老夫。老夫在你身上留了一道神念,知你遇到危險前去檢視,結果沒見到你,卻見到三個武夫被你打得渾身骨斷肉爛。那一身傷,明顯是重手所成,你還說你手無縛雞之力?”厲虎疑道。

時宇苦笑一聲:“那是機緣巧合,並非,小子真本事。”

“嗯,不是真本事都打成那樣了,要是真本事,估計老夫也不是對手。”

雖知厲虎只是調笑,但眼見誤會越來越深,時宇也只好閉口不言此事,萬一說漏嘴,暴露了玄石武鎧,那禍福就不好說了,眼前這厲虎顯然不是那三個剪徑強盜能比的。

“不知老丈尋小子何事?既然老丈留神念依附我身,那必有緣由。”時宇雖然不喜厲虎這番舉動,但也無奈,心想問問理由總是可以的吧?

“我本來就懷疑你是隱藏了身手,現在看來必是無疑!老夫還是那句話,小友是否願意同行?我四靈界與你神虞大界一向交好,同行無妨。”

時宇可沒聽誰說過四靈界和神虞界交好,就是四靈界的名字還是第一次聽說,當然不會答應,恭敬答道:“小子習慣獨來獨往,謝過老丈好意。”

厲虎反覆看看時宇,覺他心意堅定,也只得說道:“好吧,神念我已收回,下次你再遇危險,我可就不知了,你自己要務必當心。”

言罷,厲虎起身離地,向著遠處閃去。

“謝過老丈提醒。”時宇還是恭恭敬敬地半鞠在地,等待厲虎遠去。

終於看不到厲虎的身影,時宇忙又脫光了,前前後後內內外外檢視起來,就連衣物邊角都掐了一遍。“什麼神念?這鬼東西留在哪裡了?這老先生到底什麼意思?”時宇邊翻找邊思摩。

自然,什麼結果也不會有。

於是心慌的時宇又跳進溪水,細細搓洗了一遍。

“管它在不在,洗一遍至少心安!”隨著一邊安慰自己一邊使勁擦洗,時宇未曾察覺,一道淡淡銀芒,從他肩膀悄然滑落。

不知多遠處,正在飛遁的厲虎突然頓下身形,回頭看了一眼,輕輕一嘆,轉頭繼續上路。

安然過了幾日,除了還閃著熒光的衣服讓時宇不爽以外,其他倒還平靜,看看熒光似乎也沒引來什麼惡人,心力交瘁的他也就不再管這事兒了。

進入木靈界前前後後也快一個月,雖與文神王說的至少一年半載還差得遠,可對於度日如年的時宇來說,已經非常漫長。

“機緣啊機緣,你在哪裡啊?快點出來吧,我想要回家。”時宇磨磨蹭蹭走在一處山谷,哼唱著自己瞎編的順口溜,哀嘆著四處翻看,幻想翻開石塊就有絕世寶玉,扒開雜草就有無上珍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