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禹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時宇這看似平淡的一手沒有動用任何力量,只是指掌抓握。這一握的力量就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極限,對方沒有直接動手捏住自己發問已經是萬分客氣。

炸碎的空間雖小,造成的動靜卻是驚天動地,連帶著方圓數十里的空間都抖動起來,各殿各堂積年塵沙簌簌落下,驚動了所有九仙門的大能,無論隱世或是現世。

一道道光影自九仙門各處亮起,光劍一般直衝著時宇身周刺來,立地化作一個個面色凝重的仙門首要,至於普通弟子,早就在一些師長的帶領下跑得不見蹤影。

“在下九仙門門主蒙白山,仙友所為何來?”一個長得肥肥胖胖的耄耋老者,客客氣氣地向著時宇行禮發問。

時宇隨意瞥了蒙白山一眼,說道:“我本就是路過,不想居然被你宗弟子訛詐,上門討個公道而已。”緊接著不等他回話,反是指著巡山總使問道:“他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我隱世太久,剛出世就得知大虛聖宗崩滅,這又有了我不知道的異變?”

時宇這話說得亦真亦假,擺足了高人架子,一方面對自己的來歷打馬虎眼,一方面探究自己不解的謎團。

若奴人可用體竅元力立界便有,時宇這話定是讓自己原形畢露,畢竟哪個老妖怪會不知大界常態;若這是某一時間後才有的變化,那就將時宇的輩分大大提升,修士又有誰會以面貌度人呢。

果然,時宇此話一出,在場諸人面色大變,相互之間神色各異的覷視良久,才繼續由那蒙白山開口道:“前輩可否賜告名諱?若有冒犯必當按理相賠。至於這奴人解禁,也是大虛聖宗覆滅之後的事情,前輩若是隱世良久,不知也是正常。”

老者話雖這麼說,可眼中的猶疑之色甚濃,畢竟當年那一戰太過兇猛慘烈,哪裡還有人可以安心隱居修煉呢。

時宇淡淡笑道:“你們也配知道我名諱?嗯?呵呵,你!出來!”時宇話語驟厲,指著老者身後的一名中年男子說道:“你剛才說我是奸細?”

這一下全場所有人是真的慌了,這些人剛才沉默的片刻就是在傳音商議,沒有人會認為時宇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中年人是疑心最重的一個,直言時宇就是它宗奸細,尋機混入本門,即便不是,不明來意就是敵,乾脆抓起來交給上宗凌驊山了事。

要不是九仙門無人看出時宇深淺,相互告誡勿要妄動,他立時就要動手。

可現在幾人自以為隱秘的傳音,被這陌生修士聽了個一乾二淨,這等修為,要說一舉滅了九仙門也是舉手之勞!

“叮叮噹噹”!不少人抽出法器寶杖,大驚失色地指著時宇,只待門主一聲令下就蜂擁而上。

“嗤”!時宇笑著搖搖頭,說道:“不慌,準備好一起上吧,有什麼護宗大陣也開啟,莫說我欺負小輩。”

時宇自然有這個自信,參透了虞神宮所有典籍的他,只要不是面對虞童、界主這般大能之巔,橫行一些中小宗門還是無憂的。

“這……”蒙白山是唯一一個沒有做出攻擊姿態的人,此刻拈鬚沉默不語。

“怎麼,下不了決心?哈哈哈!”時宇等了片刻,見眾人還只是靜守不動,大笑而上,“我來幫你們!”

時宇一動就已經讓眾人心慌,哈哈大笑更催得心絃亂顫,不少人不等蒙白山發令就急匆匆甩出了繚亂法術,亂糟糟地轟在了時宇身上。

哈哈大笑聲中,時宇魔神一般緩緩浮起,垂在腦後的細密烏髮在無數攻擊帶來的紛亂氣流中肆意飛舞,道道烏芒自每一根髮梢透射而出,幾十萬只支黑箭漫無目的地刺向四面八方。

這不算完,時宇剎那通紅的眼珠奔湧出詭異火光引燃大片虛空,目之所及處無物不燃,無物不滅。

眾人看到時宇毫髮無傷地從重重術法攻伐中脫身而出已經驚駭萬分,這雖不是在場所有人全力轟出,也足夠滅殺現場功力最高的蒙白山了。又見他還有餘力施展毀天滅地的大殺術,更是倉皇失措,盡力騰挪躲閃著沒有定向的黑箭。

“停!停!晚輩知錯!還請前輩手下留情!”蒙白山再也無暇猶豫,一邊奮力躲避黑箭火光,一邊急切呼饒。對誰都不會追逐撲殺的黑箭,偏偏就對他緊追不捨,數萬枝結成一股,追在他屁股後面上天入地。

“你說停就停?我僅是路過,便被你這下賤宗門恐嚇訛詐;此時好言相問,你等居然想捉了折辱,真當我沒脾氣麼,都去死吧!”

時宇怒喝一聲,神念大放,霎時鋪滿了九仙門每一寸土地,隆隆巨響徹地而起,整片大地搖搖晃晃攀空而上,時宇竟是要把整個仙門崛起覆滅。

那藏在各處的九仙門弟子,不分長幼俱被神念捆起扔在了一處,層層疊疊驚嚎哀呼不已,哪怕是圍住時宇的仙門高手也無掙扎之力,一併被捆了扔在人群最底層。

只有九仙門門主蒙白山還在拼命逃竄閃躲,他知道,這不是他有多厲害,而是時宇有意戲弄。

“真仙!真仙恕罪!我蒙白山願一死以謝真仙,求真仙免我九仙滅門之災!”蒙白山再顧不得什麼臉面了,盡力逃到人群處“噗通”一聲跪下,朝著時宇拼命叩首,任那黑箭已經頂到了腦門也不敢躲。

此時的九仙門已經離地百丈,速度愈來愈快,猶自呼嘯著衝往天穹,只待時宇大法再反覆過來砸向大地,那可就直接給九仙門建了個滿門大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