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宇連連搖頭,心想以後一定要把牧璃藏起來,至少遮住容貌。

里正畢竟曾經在凌驊山當過差,最先清醒過來,而且牧璃一臉寒霜,怎麼看都不是樂於被他們欣賞的樣子。

“嗨!辛老頭,我也不追究你私藏廢奴了,這幾十個廢奴,你也用不了,留兩個,不!留三個給自己,其他我拿去分了,沒問題吧?”里正戀戀不捨地把目光從牧璃身上挪開,自說自話地決定了時宇等人的前途。

不等辛老漢有什麼答話,里正又手指連點,“你!你!你!留在這裡,其他跟我走!”說完就舉步前行,伸手要去拉牧璃。他點名留下的都是時宇一群人中最瘦弱的,包括時宇自己。

牧璃是氣得俏臉凝冰,狠狠一拳搗向滿臉色相的里正,里正見她氣惱,反倒是嘿嘿一笑,手腕一翻就要去抓她的粉拳。

時宇和牧琉都是臉色一變,牧璃不是那些囚徒,捱打受傷了不心疼。兩人雙雙探出手臂將牧璃拉在身後,胸膛一挺堵在了里正和牧璃中間。

事已至此,時宇也不打算客客氣氣和這裡正談什麼,乾脆抓起痛打一頓逼問了事。

里正倒是比那城轄強多了,見時宇二人出頭,不屑臉色更重,滿目嘲弄地咧嘴戲謔,手上來勢不減,化掌為拳竟要同時擊退兩人。

時宇雖決意與之一戰,心裡還是謹慎萬分,此界詭異自己並不明瞭,三十一又一次昏死在了一旁就是最響亮的警鐘。

牧琉不同,妹妹幾次三番被土著覬覦,口舌行為無一不是下流穢褻,早就滿腹闇火。

這次時宇都主動出手了,那他更不落後,閃擊於前正正對上了里正的拳頭。兩拳相交噼啪作響激出道道電光,這裡正果然不同常人,有些修士的底子。

不出時宇所料,牧琉一聲慘呼倒飛數丈,半個臂膀變得焦黑乾枯,像是被千萬天雷同時劈中。

“不知死活,廢奴也敢對我大虛人士出手!”擊飛了牧琉,里正並沒有乘勝追擊,因為他的目標並不是時宇和牧琉,而是牧璃。

牧璃此時也是嬌呼一聲,追著哥哥的殘軀而去,里正一時半會兒追不上。

時宇的眉毛又擰在了一起。方才片刻,他明顯感覺這裡正全無半點元力波動,只有些微神念順著手臂沁出,而且少得可憐。

但就是這渺渺神念,在觸及牧琉的拳頭時,不知怎的就將他所有元力吞噬一空,又轉瞬放大數倍還諸於身,確切地說是牧琉自己把自己打廢了,還是被十幾個自己痛毆。

想想昨天和城轄的混戰,還手的奴士也就一開始被打得挺慘,一旦住手土著便奈何不得。時宇漸漸有些明瞭——牧琉猜得沒錯,不是這裡的人有多強,而是這裡的界主太強,硬是用什麼至寶護住了子民,可以借力禦敵。

“小子!想什麼呢?滾開!”里正停手正看著牧璃把哥哥攙回時宇身邊,心中火熱,又要去拉她。

牧璃厭惡目光掃過,嬌軀一轉藏在了時宇身後。里正推了時宇一下沒得推動,不耐煩地抬頭一看,時宇怔怔皺眉像是陷入了沉思,當即喝罵起來。

“嗯?”時宇感到里正沒有推動自己,心下大定,斜睨著比自己低了一個頭的里正,嘿嘿一笑五指成爪探出,又要像抓城轄般把里正提起來。

里正不耐之色攸然而去,哈哈大笑著說:“你這蠢笨廢奴,還敢出手。”

言語之間半步未退,反而是挺著脖子撞向了時宇的手掌,面目陡然猙獰,“本想給辛老頭留頭畜牲的,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

“公子不可!”辛老頭見狀也大急,這兩方誰吃虧他都要遭殃,但他不敢在里正面前叫時宇大人,只得學著牧琉一般稱呼。

可惜時宇和里正誰也沒理他,還是一個獰笑著撞上來,一個微笑著捏下去。

“噗”,微響過後,時宇的手牢牢抓在了里正的脖子上,再稍一用力,肉眼可見的五道凹痕便現在里正細弱的脖頸上。

“呃~咯~咯~”里正再沒了猙獰狂傲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無盡恐懼,從喉嚨中勉力發出怪異的聲響,伴之而來的,是漲得越來越紅紫的臉色,時宇淺笑而無情的臉孔在漸漸充血的雙目中漸漸模糊。

他想大叫,他想奔逃,可在時宇越來越緊的抓握下,連呼吸都困難萬分,更別提呼喊逃命了,只能雙手死命抓著時宇的手向外掰,雙腳因胸悶欲裂胡亂在地上蹬踹。

“哐啷啷!”與里正一同殺來的村民,齊齊摔落手中的農具,驚恐之色不亞於快要斷氣的里正。

“妖奴……”又有人在低聲呢喃,僵直的目光直挺挺紮在時宇身上。

“妖奴?知道是妖奴你們還不跑?”時宇狹促戲謔道,手上的力氣又大了一分,掐得里正已經不是雙目充血,而是白眼亂翻,手腳都耷拉下來像是一條垂死的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