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三十一他們,神魂上早就扎滿,這些外來者連個落腳地都沒。

“呵呵,還有什麼壓箱底的老本,都拿出來看看。洗魂針,這名字真難聽。”時宇狠狠一把捏碎所有洗魂針,走回城轄身邊。

一手攥住他的下巴,時宇直勾勾盯著城轄驚恐密佈的眼睛,另一手不斷拍打他的臉頰,一下,又一下 再一下……下手越來越重,速度越來越快。

城轄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仙門傳下來的種種嚴厲警告一一閃過腦海,他後悔自己太蠢太大意,以為拿著仙長賜下的洗魂針,就可無視這些妖奴的可怕,應該聽城守的話啊,等凌驊山的仙師到了再一同討伐。

他現在是連痛呼都不敢,強忍著淚水怕它滴下來,惹怒面前這個廢奴裡的蓋世老魔!

一直養尊處優的他,若是壯起膽色,未免不能反抗,甚至有可能傷了時宇,莫名的大界護佑之力已經浮在了他的身上,重重反震著時宇的手掌,時宇就是打人都覺得自己手掌劇痛無比。

但城轄已被時宇視洗魂針為無物嚇破了膽,這是所有仙門大宗控制廢奴和叛逆的無上手段,出現妖奴也必用此物擒拿,今天怎麼就失效了呢?

此時他只想著反正死不了,挨頓痛揍先脫身再議其它,緊閉著雙目硬承時宇的重擊。

幾百人全都沉默,木然聆聽著麵皮扇擊的脆響,看著時宇漸漸把城轄扇得皮漲透亮。

十幾掌捱過,時宇手臂一鬆,將城轄丟在了地上,他這時才敢和著血吐出幾顆牙齒,垂頭趴在地上早已沒了方才的威風猖狂。

時宇眼裡隱見的血絲已經變成了通紅的猩目,他緩緩扭動脖頸,掃視著每一個人,不光是土著,也包括已下了奴印的三十一他們,像是在選擇下一個凌虐的物件。

沒人敢說話,所有人都看到時宇輕易捏碎了洗魂針,就又把那種見到吃人魔怪的驚恐表情掛在了臉上,先前的羨慕早已消散無蹤。再看到他捏雞仔一樣抓著城轄猛扇,有些膽小的已經悄悄轉身向著遠處跑去。

早已退在稍遠處的辛老漢,瞠目結舌看著一切發生,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小年青會如此狠虐。

只有牧琉發覺時宇又不對了,稍稍退後了數步。時宇的眼睛已經暴出血絲,緊咬的齒頰牽動著麵皮輕微抽搐,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憤怒,更像是看到了不共戴天的敵人。

牧琉猜得沒錯,可他不知道為何時宇又到了癲狂的邊緣,時宇在此界的冷熱驟變,實在令他有些吃不消。

時宇腦子是有點亂,因為張狂的城轄讓他想起了同樣張狂的虞童,剛才的狂笑和那輕易定人生死的叫囂,實在是太過相像,就好像城轄便是虞童,而時宇就是站在虞童面前的清溪。

相似的場景瞬間重合,又讓時宇在腦海中經歷了一遍最難以忘記的痛苦和憎恨,更將他腦海裡埋藏最深的其他傷疤一一牽連揭破,再次讓回憶變得鮮血淋漓。

看到這一切重演,時宇怎能不暴怒,怎能不失控。

“逃啊!”也不知是誰的驚呼打破了此刻難忍的寂靜,所有土著像是得到了敕令般紛紛四散奔逃。

趴在地上裝死的城轄,受驚兔子一般猛然躍起發足狂奔,眨眼就竄出幾百丈。

牧琉伸手欲攔,但看到時宇只是扭曲著面孔牙關緊咬,雙目不時閃過兇光,並沒有要追擊的意思,也就放下手臂自己退到了稍遠處。

足足有半刻過去,時宇才長舒了一口氣,眸光恢復清澈透亮。一直遠遠觀望緊繃心神的牧琉也鬆了一口氣,小步跑來關切地看著時宇,等待他的解釋。

“我沒事。”略帶疲憊地對著牧琉說了一句,時宇轉身回了小院,自行尋了一間房閉門靜思。

牧琉滿腦子的疑問不得答案,也只得回屋休憩,一時間院落周圍恢復了寧靜。

時宇盤坐在床榻上,細心梳理著今日所見的一切,不知不覺天色就暗了下來,此界倒也天相優渥,即便是夜晚,也是一輪光芒輝煌的皓月當空,戶外看物讀書都不需掌燈,屋內也是清輝遍灑,宛若佈下數塊螢石。

其實這一日新收的疑惑遠比得到的答案多,若是找不到一個真正的大宗高士,自己恐怕要摸索很久。

時宇當前亟待知曉的是這究竟是哪裡,該如何交通外界,萬域界門令在這裡完全沒用。還有,就是搞清楚為何此界土著都能輕易制服三十一這種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