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連彈,時宇放出千百氣劍刺向神屍,可那神屍體堅如鋼,所有氣劍撞上去紛紛崩飛潰散,連一點表皮都未曾劃破。

神屍受擊覺痛,嗬嗬幾聲嘶鳴,眼神中的銳光更加刺目。

止住心中慌亂,時宇眼見術法無功,又連連揮拳猛擊砸在神屍胸膛,那神屍似乎只想割下時宇的頭顱,十根烏爪始終不離他的脖頸,倒是沒去阻擋轟在胸腹的重拳。時宇這才為自己爭取到些許空間拉開與神屍的距離。

“砰”!

終於背觸大地,時宇不敢多想急忙單掌擊地,硬是把自己又往一側彈出數十丈,背靠一塊大石,警惕地看著同樣落入此地的神屍。

“咯咯”聲再度響起,時宇心中一驚,抬頭看去,方才出現的墜落通道已然被磚石封堵,此間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黑暗地殿。

神屍落地,並未立刻追向時宇,而是向著四周看了一眼,輕輕推開幾塊石蓋向內望去,似乎想要撈出屍體大快朵頤。

時宇這才看出周圍方方正正的石塊都是一座座石棺,心中猛然冒出幾個字:藏屍地!

“壞了!此處盡是大能屍體,要是讓這覺醒神屍一一吞噬,那還了得!”時宇警惕萬分地看著神屍掀開十幾塊棺蓋,心內急轉怎麼才能把還有活屍的訊息傳出去,只有那些控屍法器才能從容應對眼下的局面。

令時宇詫異的是,神屍並沒有急著吞噬棺內屍身,而是又把棺蓋一一掩實,才把目光又投向了時宇,嘶啞乾裂的嗓音讓時宇頓覺魔音灌耳。

“小子,我也不為難你,讓我在你身上吸出些元力,我就放你走!”

“咦?你還會說話?神屍開智?”時宇驚問。

神屍未再答覆時宇疑問,一步步向他逼來,眼中期盼地目光火熱得讓時宇感覺他看到的不是一個修士,而是一塊天地靈材。

“你這麼厲害,想抓修士奪取元力,那豈不是很簡單,為何非要引我來?”時宇一邊避退一邊發問。

“不能!不能!”神屍搖晃著腦袋繼續逼近。

“為何不能?”

“嗬~嗬~”神屍突然停了下來,雙目中的精光陡然不見,變得有些迷惘。

“不能!不能!護界!護界!”神屍突然抱住了腦袋,痛苦得一下下撞在身邊的石棺上,似乎時宇的問題觸動了他神魂中的禁忌。

看著有些癲狂的神屍,時宇心中有些明瞭,這一定是覺醒了靈智,或是仍然保有護界死誓記憶的神屍,它既不願傷害同為化屍大能的棺中人,也不願殺戮源自天青的修士,那就只有自己這種界外修士才是最佳的補品。

想到此處,他也稍稍安心,既然此神屍不會吞食同類謀得進化,那就暫時不會造成禍界大亂,自己只要能順利脫身就好。

悄悄向著通道處摸去,時宇沒有興趣和這神志不清的神屍動手,很難說得清楚他是僅憑本能行事還是有意誘殺。

而且目前這神屍明顯是極度虛弱,它既不吞噬同伴,也不殘殺天青修士,僅憑著本有的力量支撐,時宇自信可以砸開封石順利走脫。

可時宇一動,那神屍也跟著動了,閃電一般堵在了通正下方,口中依然嗬嗬有聲,瞳孔中的光芒又開始漸漸凝聚。

“該死!早知道不這麼多事了!回去多好!”時宇看著棘手的神屍,心中暗暗埋怨自己。

“元力……把你的元力留下……我饒過你的性命……”

“你想得美!”時宇低喝一聲,緩緩向後退去,既然來路不通,他就不信這裡沒有正經的出路。

“不留……就死!”

神屍猛然大喝一聲,縱身撲來,烏鐵銳匕一般地十指又刺向時宇胸腦。

時宇憤然一拳擊出,借勢後躍,卻不小心撞倒了一具石棺。

這石棺也不知是什麼材料所成,竟然在時宇地巨力撞擊下安然無恙,只是掀翻在地甩出了安放於內的大能屍身。

時宇頓時心有愧意,不住默唸:各位先賢,今日實在對不住了,是你們的兄弟逼我,你們快爬起來勸勸他!

對於眼前的神屍,時宇實在是生不出恨意,更生不出敵意,他對這些為了大界安危甘於犧牲的先賢還是心有敬佩。

那神屍見時宇撞翻石棺摔落枯屍,猛然怒號不斷,撲擊速度更加狠厲,數次割破時宇衣衫,在蟒皮甲上抓出道道白痕。

時宇躲閃更速,就更顧不得殿內林林落落地石棺,甚至他還有意藉著石棺抵擋攻襲。這下子真亂了套,地殿內百餘具石棺被撞得東倒西歪,接連甩出十幾具枯屍散落在地上。

神屍雖然不願傷害這些枯屍,可也沒有在意他們,嗬嗬怪叫著緊追時宇不放,有時還踩踏擊飛阻路屍身,只為能將時宇擒下奪取元力。

隨著僵局地持續,時宇漸漸放下心來。眼前的神屍雖然有智有力,可比自己強不了多少,而且他損耗元力全然不能吸取外部靈氣恢復。但自己卻可以邊耗邊補,雖說補充遠趕不上消耗,但比神屍只出不進強多了。

時宇打定主意久拖戰局,將神屍氣力耗盡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