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虞內裡怎樣,我們不知,但我們也聽說過神虞的大名,神虞修士大軍,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呵呵,確實厲害。”牛力鳴這話也不知是恭維還是諷刺,時宇聽得一愣。

“寸草不生?”時宇反問。

“公子只擊殺我們掌門,卻未對我四人出手,足見公子心慈,我也就大膽說了。只要是知道神虞的大界,誰不是戰戰兢兢,有那麼幾個可以抗爭的大界,哪個不是被神虞隔三岔五地掃蕩一遍,屢次敲打以示警告?時公子您能來我曦月界,可曾見過曦月界修士踏足神虞?”

牛力鳴沒有繼續說下去,意思卻表達得足夠明確。

“這……戰戰兢兢不至於吧。”時宇無言以對,卻又突然想起了祝炎嵐,那玄盤界就不怕神虞。不過再想想師父的言行,確實是用無上武力死死護住了神虞大界,只有神虞可遠征它界,它界不得冒犯神虞一絲一毫。

想了想,心有不甘,時宇又說道;“可我神虞也沒有無故征伐,濫殺無辜吧。”

“什麼叫無故征伐?就拿最近一次神虞征討金靈界來說……”牛力鳴還不知道眼前的時宇,正是此次征討的緣由,“神虞藉口本界修士受辱,生生殺進金靈界本土,這與神虞一貫做法相承,打你還要找個理由,先把自己放在道德高位。

呵呵,神虞還警告我等各界修士不得踏足金靈界,否則視為同流一併擊殺。不知公子有沒有參與此戰?金靈界也是大界,霸道無匹,但至少還容得它界修士入界歷練,生死由命罷了。

可此次神虞征討金靈界,能逃的外界修士全逃了出來,不能逃的,都躲在偏遠之處埋身不出。為何?不就是怕被神虞視為同流隨意擊殺!未能逃走也未及躲避的,被當作金靈同流殺掉了多少,又有誰知道?

另外,就算這些修士幫了金靈界,該死!可金靈界慘死的數百萬子民,難道都是修士?都是羞辱神虞修士的元兇?這算不算濫殺無辜?這樣即使有徵伐的理由,難道神虞秉持的就是正義?”

牛力鳴的話匣子一下開啟,無數話語噴湧而出,都是神虞大界如何行事不堪,恣意妄為營造無邊殺孽。

時宇耳邊紛亂的言語不斷衝擊著他的思緒,一時亂了方寸。

正如大師兄所言,時宇年少,方入世歷練,正是心緒思維易受鼓動之時,又加之打心底裡認為此次征討金靈界造成那麼多死傷,淪落那麼多無辜女子都是自己的因由。聽到後來,時宇都覺得自己已經是罪不可恕的極惡之徒,神虞都是該死的無情之輩。

聽得越久,時宇愈發因為沉浸於愧疚而導致神魂震顫失穩,連坐在飛舟上的身子,都有些搖晃。

時間一刻一刻漸漸流逝,牛力鳴蠱惑的話語還在不停湧出,他早就察覺時宇已經陷入了神魂紊亂,機不可失的心態下,他更是不住用言語將時宇往失魂深淵拖去。

另外三個長老臉上也慢慢露出了笑容,很有默契的一併釋放神念,融於牛力鳴已經外放的神魂,夾雜在他聽上去無可辯駁的言語中,順著耳道緩緩侵入時宇神魂。

時宇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現在滿腦子充斥著牛力鳴的蠱惑話語,不斷順著他的誘導去思考,去印證,忽略了自己的神魂正在被慢慢侵蝕。

牛力鳴還在言語激昂,面上已經掩飾不住得色,眼神不時瞟向其他三個長老,示意他們再加把勁。

牛力鳴也沒想到會這樣,起初他也只是想和時宇隨便聊聊,沒想到時宇不知受了哪句話的刺激就陷入神魂迷亂,而且他神魂竟然如此脆弱,才不過稍稍施展神魂攻擊,便連身體都無法控制,一個勁兒地左搖右擺。

牛力鳴並不知道自己只是個誘因,頂多起個挑起波瀾的作用,起決定作用的還是時宇自己,時宇更大程度是被自己迷亂的心緒帶入了困頓以至於不能自拔。

時宇正是神虞遠征金靈界的緣由,對征討金靈界心有疑惑,對此戰波及的眾人心有愧疚。跑出來歷練散心,也是為了掙脫這種心神束縛。

他的思緒早在神虞軍寨就走入了死衚衕,牛力鳴誤打誤撞,碰巧觸及到了時宇的死結,才有眼前局面。不然,牛力鳴是不可能輕易撼動迷亂時宇的神魂。

“制住時宇這個高手,把他變成自己的奴隸,肯定會有無數的收穫。至於神虞,反正自己已經門破宗滅,大不了跑到它界,神虞是不是會知道真相,會不會屠滅曦月界,與己何干?”牛力鳴得意洋洋地暗想。

“神虞都是一群偽君子,時公子也是被他們欺瞞,他們最善用無上的正義遮掩自己貪婪暴虐的惡行。我觀公子心存善念,胸懷坦蕩,不與其他神虞修士相同,定是不堪忍受神虞表面光鮮,實則汙穢的真相才脫離神虞大界。

我等對公子高義深感敬佩,若是公子不嫌棄,我等四人必奉公子為主,一同行走天下。我等將自己的神魂烙印交予公子,公子心念稍動便可控我等生死,公子今後大可放心。”牛力鳴還在用語言掩飾幾人對時宇神魂的攻擊,邊說邊將自己的神魂更深地探入時宇魂海。

另外三人見狀也是亦步亦趨,紛紛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