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時宇雙目一痛,未能阻擋大長老神魂入侵,急切之下也是一聲暴喝,顧不得再保留什麼,元力激盪,神魂盡燃,抵著大長老一同墜向地面。

無盡的元力自二人墜落之處迸發,剎時席捲金靈界。

近如金靈大陸,遠若高懸星辰,均被這元力洪流衝擊而過,隆隆的巨響震盪著整個虛空。

奔流過處,時空炸裂,一道道裂隙撕開金靈界早已不固的空間,擊碎最後幾塊大界壁障,混沌之氣趁勢席捲而入。

金靈界最後一絲痕跡也被抹去,此處重歸無始無終。

“死!”

一聲怒喝突然自時宇那毫無反應的軀體爆出,他癱在飛舟上的身體倏地立起,無盡元力剎時炸開,迸飛了身周的一切。狂暴的神魂之力更是肆無忌憚的暴漲鋪開,橫掃周遭一切有靈之物,將他們的神志化為白紙。

“天本無言,何來行道?本心而已!”時宇立在半空,任由那高空的罡風割過。

此時的他,正需要這狂風帶來一些冷靜。

“本心而已……本心而已……”,時宇用力搖搖腦袋,驅散了心中幻像,激昂過後總需片刻沉寂回味,他似乎在哪裡聽到過這句話,此時思緒紊亂,卻怎麼也想不起誰說的。

飛舟已然損毀,大大小小的碎片散落一地,地面也像是被農夫深深犁了一遍,新翻的泥土一眼望不到頭。

四個只餘絲縷生機的長老,正或仰或趴地與大地親密接觸。

時宇降下身形,將四人一一反轉朝天,擺成一排,個個一副痴傻呆木的模樣。

四人正毫無防備的神魂離體,在時宇身上忙乎,本就不如時宇神魂強大,突遭強烈的神魂衝擊,他們反被擊散神魂真靈變成了白痴。

“何苦呢?我本無意傷害你等。”

時宇慢慢回憶剛才發生的一切,已然明白自己的失態與這四個不懷好意的傢伙有關。

魂海里,神魂上,還有他們四個殘留的氣息。若不是他們太過心焦,且不明真相急於降伏時宇神魂,過分刺激引得時宇以為幻境中大長老先出重手,後又施展神魂自爆,驚怒羞惱之下激發了全身氣力,恐怕還真被這幾個人得手了。

時宇釋放出神念,輕易地鑽入了牛力鳴的魂海,那裡只有一層薄薄霧氣飄蕩,顯然是神魂飛散之狀。時宇摸索一番,別說刻下烙印,更不要談搜魂,就是輕輕觸碰,都會讓這霧氣散去一大塊,這人顯然是沒救了。

“也幸虧和金靈界仇怨深積,立分生死。若是其他因由陷入幻境,拖拖拉拉之下,恐怕還沒那麼快醒來。”時宇收回神魂,有些慶幸地揉了揉臉頰,想想自己若是莫名其妙真的被這幾個老鬼控制,變作行屍走肉,那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眼看著四人出氣多進氣少,時宇嘆了一口氣,心想:變成白痴再死去,至少不會有什麼留戀痛苦吧。

飛舟變成了碎屑,時宇很無奈,憑飛舟極速還需一兩日的路程,自己全力飛遁,那至少也得十餘日。

“這該死的金川門老賊!”時宇暗自咒罵了一句,蹲下身在四人身上踅摸起來。

本想放過他們,奈何自尋死路,既已是活死人,那就不再避諱顧忌什麼,再找找有沒有可以代步的工具,也許有兩艘飛舟也說不定呢,時宇祈禱著。

叮叮噹噹掏出不少傢什,看來這幾個金川門的餘孽是卷著宗門庫藏逃跑的,一個比一個富裕,尤其是牛力鳴,比之三個同門加起來還多,與掌門所藏都不相上下。

飛舟沒有發現,一張小小的黃色符紙引起了時宇的注意,牛力鳴將這符紙仔仔細細地收在一烏木寶匣內,符紙勾滿不明其意的紋路,旁邊一張同樣大小的白紙寫明瞭這符紙的用處和用法。

“踏天神符”!

時宇拈起白紙,幾個大字躍入眼簾。

“踏天?”時宇唸叨著符紙的名字,繼續細讀餘下內容。

“好東西!太好了!”時宇看完所寫,激動得一拍大腿,“按此所說,催動符文,貼在身上就可極速飛遁,神妙無比啊,比那神舟還快了數倍。可惜只能用一次,如此保命佳品,捨不得用也是正常。”

時宇掃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四人,“這倒是便宜了我,我不需日日奔逃,朝不保夕,有寶不用,過期浪費!”

想著,時宇也沒再猶豫,默運元力勾動神符符文,隨即捲起外褲將踏天神符貼著面板按在了左小腿上。雖未明說可以貼哪裡,時宇還是認為貼到腿上更適合踏天神符發揮功用。

貼好神符,時宇立直身形,面朝臨海城方向一聲長嘯,全力化作一團流光而去。

至於大師兄說的收斂元力,泯於眾人,還是先放一放吧。

地上的四個活死人,冷冷清清鋪在一處,他們的未來,已經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