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松激動了。

也想到了什麼。

知父莫如子,陸子期知道自己威嚴的父親,此刻內心定是激朝湧動。

“父親,您瞧見了吧,這餉銀是用草皂做的,如果三十車餉銀全是草皂,在大雨天運送,漸漸融化後豈不是隨著雨水沖走了。”

“孩兒雖然在您眼裡是廢物,孩兒也自知自己不是讀書的料,但是兒子天生會斷案,並且還會……作詩。”

陸子期小聰明還是有的,此時吹起了牛逼。

陸長松壓根沒聽到陸子期最後說的作詩兩字,身上的氣息忽又收斂,轉而看著陸子期,道:

“你還會斷案?誰教你的!”

“是……是我自己!”

陸子期差點就把李小閒出賣了,漲著脖子又道:“父親,您不要再小看孩兒好不好?孩兒可以斷定銀庫的庫道地面暗藏機關!”

餉銀案發生後的當天,銀庫就被封鎖,即使陸長松也進不去。

“信口雌黃!你如何得知庫道暗藏機關?”陸長松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冷靜,沉聲問。

“孩兒一開始就覺得餉銀案有問題,所以去刑察司檢視了卷宗。查出銀庫的第一門庫道有大問題……”這句話,是李小閒提醒陸子期的。

不過陸子期話沒說完,陸長松卻呵斥道:“胡鬧!刑部破不了的案,憑你看了卷宗能查出庫道有問題?況且庫道本身就有機關......”

“父親!是庫道地面之下有暗房機關!您為何不信孩兒?”陸子期急了,長這麼大第一次打斷他老子的話,繼續道:

“孩兒是廢物,孩兒背地裡受了多少冷嘲熱諷您難道不知道嗎?父親,孩兒求您了,派壽卿去一趟銀庫。”

陸長松微微沉吟,繼而喚了一聲:“壽卿!”

“是,大人,末將立即去一趟銀庫。”

有聲兒在書房響起。

緊接著,一道人影在書房角落顯現。

他其實一直站在書房角落,只不過身體彷彿能與牆面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

整個陸府唯有壽卿稱陸長松大人,他是陸長松曾經的副將。

幾十年風雨無阻的追隨著陸長松,後者此刻雖然沒下命令,不過他已經明白要去完成什麼任務。

壽卿四十左右,臉上有唏噓的鬍渣,目光陰柔。

對陸子期點下頭,身體猛地炸成一隻如墨又顯得虛幻的大鳥,從書房視窗飛了出去。

五品武夫!

武相黑鴉。

“父親,壽卿就不能正常走路嗎?”陸子期吐了吐舌頭,道。

他天不怕地不怕,當然不包括他父親,還有就是這個壽卿。

總感覺他像個陰魂似的。

陸長松不答,指著書房內靠東邊的窗臺下,那裡擺著棋盤,道:“陪為父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