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閒雖對武夫體系不甚瞭解,不過畢竟有個八品武夫大伯,一些基礎還是知道的。

“厲害啊我的大撲街。”李小閒豎起大拇指點贊。

馬伕頗為受用的一笑,隨後收了他的真元,忽道:

“你大伯人不錯,我與他曾經是同僚,之後少尹大人看中我,提拔了我,再往後為了保護少爺,我成了少爺的馬伕。”

挖草!

你與我大伯曾是同僚,還把我安置在這個偏僻的廂房……李小閒想把手裡的雞腿砸在馬伕的臉上。

“小子,以後你就稱我聶叔。把你安置在這處閒置多年的廂房,為你好。”

馬伕從懷裡掏出一壺酒,說完仰頭喝了一口,繼續道:

“今日因你的事,我去了趟戶政司,得知你大伯李言的案子已經移交黃道衙門白羊殿。

黃道衙門也許你不知道,不過鎮妖司你聽說過的吧,黃道衙門曾經就是鎮妖司,如果老爺知道你是李言的侄子,肯定會把你逐出府邸。”

李小閒聽完,當時就頓住,沉默思忖,腦子裡很多問題縈繞。

前世,他雖是一個小小的片警,不代表著他從警不合格。

調查案件的本質是從事後去追溯事前,由結果去發現原因。

其推理模式是回溯式的,先從動機鎖定幾個嫌疑目標之後,然後把支離破碎、真假難辨的線索去粗取精、去偽存真,最後鎖定真正嫌疑人。

此時,馬伕說黃道衙門曾經是鎮妖司……意思不就是餉銀案有可能牽扯到妖族嗎?

可是這動機根本不成熟啊。

銀子是人間世俗之物,妖族有什麼用?他們搶餉銀有何意義?

三十車餉銀丟失的大案絕不是偶然性質的案件。

何時、何地、由何人基於何種目的,以何種方式劫走餉銀,會造成何種後果,真正罪魁禍首早有準備。

……運送餉銀的路徑高度保密,是在運送當天才讓押運官知曉,事先知道的唯有東都府尹。

他是第一嫌疑目標。

然而,此刻嫌疑目標居然鬼使神差的轉到妖族……方向搞錯了吧。

不過懷疑到妖族,那就說明大伯沒有貪墨餉銀。

只是瀆職之罪,仍舊可以判大伯一死。

“你大伯沒啥心機,不曾想你這麼狡猾,攀上少爺以此洗脫賤籍……”

馬伕此時忽然道,說罷,又仰頭喝了一口酒。

狡猾?

老司機,你知道就好,幹嘛要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