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蒙力正準備到處看看來著,就聽到聲淒厲的慘嚎。他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身後的縣卒更是紛紛抽出武器,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什麼人?”

“縣尉勿要驚慌。”

“怎麼?”

“這是都尉的意思。吾等來的時候,匈奴只死了三人,還有個匈奴俘虜。經過逼問後已無多少價值,都尉便說要將其千刀萬剮。還說這種刑罰名為凌遲,保持人清醒,然後一刀刀將其的血肉割下。”

“這麼狠?!”

卓草能幹這事?

“都尉也是被刺激的。”

翎自從知曉卓草幫了他爹後,現在已經成了卓草的自來水。他雖然不懂卓草的胸襟抱負,卻也知道對他們只有好處沒壞處。

看到還未掩埋的屍體後,蒙力也已明瞭。

“原來是這樣……”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卓草性格素來如此。這可是發起火來,連安樂君的面子都敢不給的狠人。

聽說當初安樂君宗族有位富商,趁著疫情高價兜售糧食粗鹽。甚至還揚言自己有治療瘟疫的良藥,不知毒害多少還未及笄的女子。知曉此事的卓草,根本不在乎安樂君,夜闖富商豪宅。在上百人的圍攻下,一劍劈死了那無良的商賈。

是的,就是在上百人的圍攻之下!

做人嘛,要誠實!

卓草心思細膩,平日裡雖說有些玩世不恭,卻對黔首極好。既是如此,看到當地死傷的黔首後,如此對付匈奴也理所當然。

“這些糧食又是哪來的?”

“都是都尉帶的,還有肉脯和饅頭咧。”

“饅頭?”

“都尉做的一種鍋盔。”

“……”

蒙力當即啞然。

卓草的大名在邊塞也是如雷貫耳,都說他是極其挑嘴,吃的比皇帝都要好。今日得見,果然是名不虛傳。他好歹也是護軍都尉,自關中趕赴北地郡足有數百里,竟然還帶這麼多吃的?

“老夫看這些傷卒精神倒是挺好。”

蒙力指了指幾個纏著繃帶的傷卒,見他們大快朵頤吃的比他還多,忍不住開口。他知道,這絕對也都是卓草的手筆。

“他們都是都尉帶來的醫卜所治。有些傷重者也都保住了命,現在還在重症病房觀察。”

“重症病房?”

蒙力頓時愣住了,這又是什麼玩意兒?

“這也都是都尉的意思。他說傷卒也有輕重緩急,像是重傷者應當要得到更為精心的照料。像是尋常的傷患不必太在意,要把有限的資源優先保證更需要的重傷卒。”

“……”

可以!

他學到了!

他是實打實的軍功上來的,打過仗也見過傷卒營。傷卒營裡頭哪有這麼多規矩,進來的基本就甭想活著出去。所謂的輕傷和重傷,基本沒什麼區分。因為醫術低下的緣故,輕傷到最後變成重傷也正常。

比方說小小的箭簇傷,有時候傷口雖然深但都已經止血,甚至傷口都癒合了。傷卒也是好好的,甚至還能有說有笑。可到後面就是不受控制的抽搐,就和中邪了似的,過不了幾天就因此暴斃。有醫卜還說是被鬼混報復,無藥可治。可他聽公乘先生提及,說這種病名為傷痙,在內經中就有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