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縣這地方他也來過幾次,先前跑路到隔壁東海郡下邳縣的時候就曾路過,也是因此認識了呂澤。沛縣這塊地方因為乃是昔日魏楚之地,所以民風極其彪悍,任俠豪桀相當的多。

“子房原來是這意思?”

“如何?”

“這自是可行!”

呂公笑呵呵的答應下來。

他來沛縣已有好幾個月,他知道來往商賈數量有多驚人。特別是從東海郡到沛縣的,光是走私的鹽商就有不少。商賈多,就註定沿路的山匪也不少,鏢局生意肯定不會差。

所以,人手自是越多越好。

“呂公以為卓草是個什麼樣的人?”

“子房真想知道?”

“素聞呂公精通相面,良也想聽聽。”

“其面相貴不可言,乃是老夫生平所見之最。就光看其面相,乃是天子聖人之相。雖說只相處幾日,他所展現出的才能也是令老夫歎為觀止。城府極深,做起事來總有其用意,常人難以揣測。若非知曉,老夫真不相信他還未及冠!”

張良聽著呂公的評價,瞭然點頭。他自是知曉卓草的才能,主要是想聽聽呂公的看法。呂公能力不強,但其識人相人的本事還是有的,就是他也自愧不如。

“子房問此事作甚?”

“楚地會稽一帶,屈景昭與項氏兵多將廣。吾等反秦現在是結盟聯手,可假以時日卻不好說。為留有後手,良自然得想些法子,而卓草是最好的人選。”

“什麼?”

呂公蹙眉不解。

張良未曾解釋,只是站起身來。

“告辭!”

……

……

咸陽宮。

“上念赤子,旰食宵衣,託之令長,撫養安綏。政在三異,道在七絲,驅雞為理,留犢為規。寬猛得所,風俗可移,無令侵削,無使瘡痍。下民易虐,上天難欺,賦輿是功,軍國是資。上之爵賞,固不逾時,爾俸爾祿,民膏民脂。為人父母,罔不仁慈,勉爾為戒,體上深思!”

望著這篇正告秦吏書,秦始皇通讀了數次。如今已是深夜,可他卻是毫無睏意。著厚實的常服,坐在熊皮墊子上,捧著竹簡伏案嘆息。

又過了一歲,他的鬢角已如白雪,臉上的皺紋又添了幾道。這篇文書出自卓草之手,是扶蘇謄抄送來的。自他看過後,足足三天沒有好臉色,他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更覺得丟人憤怒!

現在他才算明白,難怪當初卓草死活不肯為秦吏。他知道貪官汙吏是無法獨絕的,也有皇權不下鄉的說法。只是他待郡縣大吏已是相當的好,給了他們足夠的權利。哪怕他們私底下做些買賣,他知道後也不會多說什麼。個個都是豪族勳貴,光靠歲軼肯定沒法滿足一大家子人。

可現在倒好,碭郡郡尉竟能做出這麼多犯法的勾當來,成了碭郡的地頭蛇,根本沒把他這位始皇帝放在眼裡!連他修造園林的錢,這傢伙竟然也敢私吞了?!

“扶蘇!”

“臣在。”

“刺史的事,準備的如何了?”

“還在籌備中……”

扶蘇低著頭,連對視都不敢。

刺史的權利很大,肯定不能隨便挑人。

“十日內,朕要看到有刺史站在朕面前!”

“唯!”

扶蘇是欲哭無淚。

十天?

就是再給他一百天,他都不敢說能搞定。

“楊翁。”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