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蕭何無奈道:“縣中有頭田牛在夜間遭人盜走,至今還未有訊息。郡丞昨日已經問責,命吾必須在十日內查明。吾那晚已調查過,可惜卻未留下任何線索。”

“那倒是很棘手。”卓草若有所思的點頭,“那田牛是公是母?”

“是頭母牛,已快臨產。”

蕭何面露難色,這事會驚動郡丞,也是這原因。因為這損失的不是一頭牛,而是兩頭!

“那就怪了。”

“什麼?”

“既已快臨產,母牛性格往往會變得更暴躁不安,有時候甚至需要數人之力方能制服,也不會隨意離開窩棚。如若有盜匪牽牛,必會驚動母牛,那看守者就會發現。所以……這是怎麼回事?”

當初在村裡頭,卓草還得經常幫忙放牛,叼著狗尾巴草騎在牛身上就是一天。牛吃飽了,他也玩好了。他就親眼看過本來溫順的母牛,因為護犢子把人給撞傷的,四五個壯漢都拉不住。

蕭何聞言也是恍然大悟,真相就只有一個,這樁盜牛案乃是熟人犯案。那頭母牛本就性格暴躁,多次傷人,唯獨只有個卒吏能安撫。現在母牛被盜,這卒吏肯定是難逃干係。

“多謝卓君指點,何還有事,告辭!”

“告辭。”

看到蕭何火急火燎的離去,卓草只是一笑。他其實也只是猜測而已,並沒有真憑實據。破案本就是如此,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如果有真憑實據也不必猜測,直接帶人去抓就成。

“左庶長真是破案如神。”呂雉感慨道:“僅僅只是憑藉三言兩語,便能知曉盜牛案的關鍵點,雉兒佩服。”

“我就隨口說說而已,至於能否破案我也不知道。蕭何是有真才實學的秦吏,論官職還在我之上,哪怕我不說他也同樣能破案。”卓草看向呂澤,話鋒一轉道:“老驢,我看你在沛縣這塊認識的人的確不少。除開蕭何外,是否還認識別的豪族縣吏?”

“嘿嘿,那可就太多了!”

呂澤滿臉得意。別看他來沛縣沒多久,但當地很多人他都認識,而且都還玩的不錯。

“還有誰呢?”

“獄掾曹參,吾與他喝過幾次酒。還有廄司御夏侯嬰,他也是位猛士,先前曾馴服過脫韁的烈馬,救了吾翁。另外有位周勃,以織薄曲為生,常為人吹蕭給喪事。莫要覺得他出身卑微,實則是弓馬嫻熟,孔武有力。還有那獄吏任敖,他與劉邦關係極好,為人相當講義氣。吾有次去女閭被發現,便是任敖幫吾背了黑鍋。”

“我就知道大兄上次是騙人的,回去後我就告訴嫂嫂!”

“……”

呂澤現在提到的都是未來響噹噹的大人物,同樣是劉邦爭霸天下的得力助手。若無沛縣集團支援,他不可能戰勝項羽奪得天下。有人會覺得劉邦是運氣好,實則不全是。因為劉邦為人素來喜歡結交朋友,放浪不羈,又不拘小節。

人脈關係,同樣是能力的體現。

這些至交,便是劉邦成就大業的基本盤!

“還有豪族雍齒與王陵,只是吾家與雍齒關係並不算好。雍氏也經營著布匹買賣,現在被吾呂氏分了些許,所以就有些矛盾。對了,還有個人名為盧綰。他與那劉季乃是同日出生,少時讀書學藝就極其出色。他現在追隨於劉季,幫他處理政事。”

可以!

&nd認識!

“你是怎麼認識的?”

“當然是逛女閭認識的。”

“什麼?”

“啊不,都是在酒肆認識的。”

“……”

仔細想想就知道,沛縣終究只是小地方。有姓有氏的那都是極少數,像呂澤這樣喜好結交朋友的,認識他們也很正常。

“我看沛縣商賈也不少,連酒肆都有好幾家,想來沛縣是富裕之地,消費能力肯定不差。在此建設鏢局酒坊,以後生意肯定好。就在那河水邊上建造酒坊,再找些精通釀酒的匠人,嘖嘖嘖……”

“卓君是在觀察地形?”

“順帶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