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公兵書,不愧是奇書。包含兵法謀略治國輔國之術,應當是很多人共同編撰而寫。其更是比博士館收藏的還要完整,足足有數萬字!有此書在,若能學到三成,便可成為一代賢臣。領兵作戰,也必能無往而不利。那張良未免太過蠢笨了些,竟將此書借給卓君?”

“他不得不借,沒得選擇。”

卓草瞥了他眼,淡淡開口道:“這兵書的確奇特,卻還不至於如此有用。能否吃透其中精髓,那才是關鍵。就像我把洗冤書給你,你能說自己會驗屍?我把醫書給你,你就是神醫了?我把天書給你,你就能成仙了?!”

“天……天書?”

“我隨口胡謅的。”

“……”

扶蘇也是面露無奈,繼續奮筆疾書。他有個壞毛病,一邊抄他還一邊念。“帝堯王天下之時,金銀珠玉不飾,錦繡文綺不衣,奇怪珍異不視,玩好之器不寶,淫佚之樂不聽,宮垣屋室不堊,甍桷椽楹不斫,茅茨偏庭不剪。鹿裘禦寒,布衣掩形,糲粱之飯,藜藿之羹,不以役作之。”

“啥意思?”

“意思就是帝堯統治天下時,不用金銀珠玉作飾品,不穿錦繡華麗的衣服……”

“不是,我問你抄就抄非念出來是什麼意思?嘴巴寂寞,你給自己兩巴掌成不?”

“……”

扶蘇差點沒吐血。

他念出來是防止抄錯了。

“小草,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沒,我高興的很。”

“我看不像。”

“你都看出來了還問?”

“是因為張良?”

“不然呢?”

扶蘇無奈道:“你不用著急,他早晚都會死的。此次項梁邀請他去會稽商議,想來是因為他救了項伯的命。若吾猜的沒錯,肯定是想著前往越地。等他們跳進越地後,便等同於自尋死路!”

他這話不假,自秦始皇三徵百越後,各朝各代基本都拼了命往裡頭砸錢砸人。不知耗盡多少心血,方有後世嶺南繁華。是謂南海、交趾,各一都會也,並所處近海,多犀、象、蝳蝐、珠璣,奇異珍瑋,故商賈至者,多取富焉。

當然,現在肯定不如後世。

雖說有良渚古城的福祉,整體卻還是比不得北方。百越也有著自己的部落國家,但遍地皆是叢林沼澤。大規模軍團戰鬥,其實討不到什麼好處。秦始皇出兵五十萬大軍,到頭來也沒平定百越,就有這方面的原因。

“但願能順利些。”

“話說,小草你在畫什麼?”

“沒畫什麼。”

“讓我看看。”

扶蘇放下毛筆,直接湊了上來。這次卓草畫了個人立而起的烏龜,四肢健全紋路清晰。只不過腦袋卻換成了人臉,看起來似乎還有些像是他?

“誒,這是畫的我嗎?”

“怎麼?”

“哈哈,卓君怎會突然祝我為玄龜?”

“祝?”

卓草純粹是畫著玩,順帶罵他兩句而已。

“當然,玄龜與麟、鳳、龍為四靈。昔日楚有神龜,死已三千歲矣。神龜壽五千歲,而靈龜壽一萬歲。壽蔽天地,莫之其極。昔日有大將之旗,便以龜為飾,概取前列先知之義。小草畫的栩栩如生,難道不是在祝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