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草只覺得腦袋發昏,差點掉河裡頭。

“秦公,我再問你谷口縣是否曾有戎人來過?”

“有大月氏使臣來過。”

“那應該就沒錯了……”

卓草依稀記得後世有說東漢末年時期的傷寒,其實就是鼠疫。最後醫聖張仲景推出他的傷寒雜病論,才算解決此事。當然這只是一種說法,未必就準確。

“卓君何意?”

“這鼠疫,有可能是大月使臣所傳。因為氣候水土不服,導致戎馬患病。而蝨子吸了戎馬的血導致感染,又傳染給碩鼠變異從而引發鼠群蔓延。黔首被跳蚤叮咬或與碩鼠有過接觸,都可能會因此染上鼠疫。比如說吃老鼠啃噬過的粟米蔬果,就會染上。”

當然,這些其實都是卓草的猜測。

他壓根不是學醫的,只是猜個大概。

他只記得明末鼠疫,似乎就是這麼來的。

按他所想,這種更加像是腺鼠疫而非肺鼠疫。如果是肺鼠疫,只怕整個谷口城此刻都已化作死地。肺鼠疫會透過人的呼吸唾沫傳播,而腺鼠疫則是因為跳蚤或接觸病死者的屍體所導致。

想歸想,該做的防護同樣必不可少。

秦騰望著卓草,只覺後背發涼。菽禾在旁不住點頭,仔細想來,很多事都能和卓草所說的對上。

“那當如何?”

“自即日起捕鼠,抓到後一律焚燒。還有,死去的患者屍體同樣得焚燒。被碩鼠汙染過的糧食,萬萬不能再食用。還有就是每日要經常沐浴,隔絕跳蚤這類的蟲子。隔離區更要做好防護,每日床褥衣物都得以硫磺水清洗,再高溫蒸煮。”

卓草記得硫磺是有殺菌的作用,他上大學時最喜歡用的就是硫磺皂。一塊錢一塊,能用兩個月,洗澡洗手都好用的很。

“菽禾,且都記下!”

“唯!”

很快,扶蘇也帶人走了過來。

“小草,這條河的確是有不少碩鼠的屍體。”

“找專人捕撈後焚燒,先不要喝這條河的水。改喝井水,另外還要命人專門煮沸水。韓信你帶十來人直接在各個街道架起爐灶燒水煮飯,煤炭不夠用就把家給拆了。等扛過這瘟疫,咱們再重建。”

“善!”內史騰見狀也當即開始吩咐,“命城中大戶將葛麻絹帛捐贈出來,再命隸妾縫製這口衣手衣。若有藏私者,斬!”

“唯!”

“咳咳咳……”

卓草猛烈的咳嗽著,看的內史騰臉色頓時一變。

難不成,他也被傳染了?

“卓君應該是疲憊所致。”

扶蘇在旁開口解釋,他是看著卓草有多累的。兩天時間到現在就沒怎麼合過眼,也就在路上稍微眯了下。米粒未進,本就頗為虛弱。

“我暫且沒事,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

卓草揮了揮手,滿不在乎。

“阿彘,你帶人幫忙轉移病人。”

“好!”

自己的身體,他自己心裡清楚。

他看過很多病人的症狀,還比不得後世記載。病菌也是會進化的,想來是現在的鼠疫還沒到後世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