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禮了。”

扶蘇望著這四四方方的小半畝地,忍不住一笑。誰能想到,這畝地是大秦少公子胡亥親手種出來的?

“胡驊。”

胡亥茫然四顧。

“我教你呢,你看雎鳩作甚?”

“咳咳……”

“覺得種地容易嗎?”

“不容易!”

胡亥把頭甩得和撥浪鼓似的。

他又不是傻子,這時候不得順著卓草?

“今後,汝還敢毀壞他人莊稼嗎?”

“再也不敢了……”

卓草頷首點頭,“你這紅薯種了這麼久,半途而廢不合適吧?”

“不合適!”

“這樣,以後你每日上學之餘便來務農。汝若是能抓到個毀壞莊稼的,那你就不必再務農。否則的話,就得給我好好耕種到紅薯大熟之日!”

“唯!”

胡亥頓時是鬆了口氣。

甭管怎麼著,今後也能上學了不是?就算秦始皇知曉,他最起碼也能有個交代。若是天天掏糞種地,怕是秦始皇能拍死他。

接著,卓草便與扶蘇先行離去。走在路上的時候,扶蘇忍不住誇讚道:“小草,你果然是厲害。我認識他這麼多年,還是頭次見他主動認錯。說實話,我都沒想到他能這麼老實的耕種。”

“我也沒想到。”

“啊?”

“我本來就不打算收他的,想著讓他知難而退。沒成想著小子還和我較上勁兒了,現在沒事還幫黥痣掏糞。每日辛勤勞作,人都瘦了大半圈。”

卓草撇撇嘴,隨手叼起根狗尾巴草。咀嚼著裡面的青味,他記得看到過個農業節目。說是粟米其實就是根據狗尾巴草栽培出來的,每年長出來後,他都會順手拽兩根玩。

“咳咳,小草還真是……”

“真是什麼?”

“牛批!”

“你小子是真的學壞了。”

卓草吐掉嘴裡的草沫子,淡然道:“我知道他身份非同小可,畢竟出自太史令胡毋敬的宗族。他種地也沒用,以後他不可能會做。但是,我現在就想讓他知道這種地有多苦。”

“小蘇,你也可能不會明白。”

“看到他們了嗎?”

“嗯?”

農田內還有不少人在勞作,哪怕夕陽西下依舊在忙碌著。很多人都光著膀子,絲毫不在意蟲蟻叮咬。有的人身上還有著觸目驚心的傷痕,顯然是上戰場搏過命的。

“他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