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侯們能想到這一點,周公和召公他們自然也能想到這一點。此時的他們正聚攏在一起,和姜太公討論這件事情。

“沃操固然罪該萬死,但是卻確確實實是有功於齊國的。若是就這麼將其斬殺的話,怕是天下人會不服啊。”

鎬京的某個官邸內,召公率先發言道:

“我姬周本就是以小御大,能夠統御天下人全靠法統和道義支撐。若是我姬周自己率先拋棄道義的話,只怕這天下人會有樣學樣,進而威脅到我姬周的統治啊。”

“話雖如此,但是這沃操也不能不除啊。”

周公皺眉道:

“如今天子尚未親政,他就已經敢插手天子的婚事了。等將來天子親政,咱們都退居幕後亦或者是前去侍奉先祖了,那麼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人能夠製得住他呢?屆時我姬周朝廷有這個一個子商的貴胄在把持朝政,這對我姬周來說只怕才是真正的禍端吧?”

“這……”

聞言,召公不由一噎,而後道:

“我還是覺得不能殺沃操,否則道義上站不住腳。相較於術。我更注重道。沃操將來有的是辦法除,但是這道義一旦被拋棄,可就是禍亂的開始了啊!”

“這倒也是……”

周公自然知道召公說的有道理,因此在聽到這話之後也是不住地點頭。半晌之後,他才想起了一旁的太公,當即轉頭問道:

“太公,您對此事如何看?”

“沃操自然是要除的。”

姜太公顯然是早就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因此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到召公和周公那樣的糾結,而是雲淡風輕地笑道:

“而且這件事還不能等以後辦,必須要在天子大婚之前就將其斬殺。否則一旦等天子大婚,咱們再想斬殺沃操,可就千難萬難了。”

在任何一個時代,一個男人結婚往往就意味著他已經成年了,可以成為家中的頂樑柱了,不需要再讓長輩用對待孩子的方式去對待他了。這個道理放在姬誦身上也是一樣的,一旦結婚,那就意味著他已經成長為一個成年男人了,可以親自處理自己的工作了,不再需要老臣的攝政了,可以親自掌權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姜太公才會說斬殺沃操必須要在天子大婚之前進行,畢竟大婚之後姬誦就要親政了,而以他對沃操的寵幸,屆時是絕對不會答應周公他們提出的斬殺沃操的建議的。雖然以周公他們多年積累下來的威望,真要強行逼迫的話,姬誦也大機率會同意他們的要求,但是這種做法在客觀上來講實際上是嚴重損害了天子的權威,動搖了姬周的體系的。以周公他們的境界,自然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從這個角度來講的話,在天子大婚前提出斬殺沃操確實是最佳的方法。畢竟這時候姬誦還沒親政,自己這些人還都是攝政大臣。只要自己三個達成一致意見,哪怕姬誦心中反對,也是沒有辦法阻止沃操的死亡的。

“太公說的是,但現在的問題是咱們應該如何解決忘恩負義這個問題呢?若是咱們就這麼輕易地斬殺了沃操的話,天下人是勢必會不服的。”

在聽完姜太公的話之後,召公先是讚賞地點了點頭,而後提出問題道。

“這有何難?沃操確實是對我有恩,但是他對你們可沒有恩情啊!屆時只要你們二位在大殿上提出斬殺沃操的建議,而後我再提出反對意見,這不就行了嗎?”

聞言,姜太公滿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

“屆時咱們三人兩人贊同,一人反對,就算天子心中不滿,也是無法阻止沃操的死亡的。至於天下人……我都已經替沃操求情了,只是一個人獨木難支,救不下來罷了。怎麼,這也有錯嗎?”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