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心児出來行走,得知此地是漢江支流旁的鎮子,名為柳蔭鎮,是官道上的一個重鎮,來往過客較多,頗為繁華。

“那是?”黎心児看到牆角有一個標記,那個標記很簡單,準確的說是兩個字——三個,“這是天香谷三代弟子的標記,難道有姐妹也在這個鎮子?鎮上最大的酒樓就是悅客樓,我可以去那邊看一看。”

悅客樓,地處鎮中心,十分繁華,不論白晝黑夜都營業,且晚上的客人比白天更多,建立十五年來從未打烊。

黎心児走了進去,點了一疊青菜,叫了壺茶,坐到一個角落裡。

“聽說了嗎?天香谷已經有三波人被殺了。”

“可不是嗎,而且死相很悽慘,聽說死前還被那個了……”

“住口!”從另一個角落裡傳來一聲厲喝。

只見酒樓中央多了四個粉衣姑娘,這四個姑娘個個長得跟花兒一樣好看,不但好看,還很香,而且一身牡丹花香無不張揚著天香谷的身份。

“呃,原來是天香谷的姐姐們。我說錯話了,我該死。”之前那說話之人見正主來了,連忙點頭哈腰,連聲道歉,眾人見這傢伙服軟的樣,哈哈大笑。

“哼——”天香谷四女也不再糾纏自然也沒了心情繼續吃飯,上樓去了。

“剛剛那幾位是姐妹是六品巔峰的實力,與我相仿,不知是哪個師叔伯的弟子。”黎心児在角落裡看的清清楚楚,卻沒有急著上前。

“對了,你們剛說的天香谷死人怎麼回事。”見四女走後,酒樓裡又有人問起了之前那事兒,黎心児也豎著耳朵聽,想知道來龍去脈。

“既然你們問,那我就繼續說吧。”還時不時的抬頭看了看天香四人在不在,“就前幾天啊,天香谷在外遊歷的人,有三波被人打死了,而且都是一掌拍死的,屍體整整齊齊地陳列在天香谷門口,這可是打臉啊,偏偏天香找不到一點線索,只能被動地召回還在外面的弟子。”

“那估計這四人有可能就是要回去的。”

“那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來找韓師業的。”又有人說出了推測。

“韓師業在咱們鎮?”悅客樓不少人來了興致。

“我哪知道在不在,不過段無仇、木河州、水空樓都死了,而且是滿門盡滅,無一活口,西夏兵仍然堵著神威堡,我感覺韓師業並沒有死。”

“段無仇死了?”黎心児喃喃道,想起前幾天逼得自己跳崖的大仇人竟然被滅門了,心裡倒是痛快不少,可是這是誰幹的呢?

“之前小天峽那一戰已經傳開了,小林莊已經舉家搬到西域去了,鎮兵樓倒是安然無恙,畢竟鎮兵樓內也有一個八品初級坐鎮,相比較小林莊底氣確實要強橫不少。”

“而且江湖有訊息傳來,段無仇親口說出並未得到韓師業的人頭,而是跳下了一處山崖,很多人都抱著僥倖心理,沿著那水路不斷地找,萬一找到韓師業的屍體呢?白撿的王爺幹嘛不當?”

“是啊,不知這柳蔭鎮,各路豪傑都在往漢江兩邊趕,就看誰運氣好先找到韓師業的屍體。”

“你們說韓師業真的死了嗎?”

“真不好說,當日襄陽城北韓師業被打得奄奄一息是有目共睹的,聽江湖前輩們說韓師業那是透支壽元的辦法,對自身有極大的損害,就算不死,武功境界也會一落千丈,也就比普通大媽強壯一點而已,好對付得很。”

“那這麼說我明天也得到河邊找找,萬一找個王爺噹噹呢?”

“就你,我估計你找到韓師業也活不過一天。哈哈哈哈!”四周傳來嘲諷聲,不過笑歸笑,這裡很多人都有到河邊撿韓師業的打算。

“看來有人不想我跟韓師兄好過啊。”黎心児想通了箇中關鍵,如果段無仇不死,那麼所有人都會認為是段無仇抓到了韓師業,段無仇的劍陣號稱八品以下絕無敵手肯定不好對付,至少敢追殺的人會少很多,但是現在段無仇死透了,一家全死了,韓師業呢?立馬傳來一個訊息韓師業跳進漢江了,那天下英雄就全來漢江邊上找,想碰碰運氣。

黎心児只想到一半,如果再仔細想下去的話怕是會更驚訝。

“看來得跟那幾個師姐碰個頭,至少得看一下天香谷出了什麼事?”黎心児心裡有了打算,便先返回醫館。

醫館內,韓師業仍然靜靜地躺在床上,十天過去,襄陽城北一戰的後遺症完全顯露出來:韓師業頭髮雪白,滿臉的皺紋,面板也很鬆弛,完全就是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若非整個人看上去仍有一絲精壯,恐怕沒有人能相信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黎心児又渡了半個時辰的真氣給韓師業,仔細想想有什麼能回報以下郎中小哥的救命之恩,想了一會兒,將自己行醫的部分心得寫下,寥寥千字,卻在日後培養出了一個柳蔭鎮的神醫。

月上三竿,黎心児揹著韓師業在鎮子外找到一個破屋,將韓師業藏在裡面之後自己單獨去找那幾位師姐,為保險起見,黎心児不敢把韓師業推到人前。

悅客樓的一處客房。

“咚咚咚——”輕微的敲門聲被樓下的喧囂聲覆蓋,沒有人覺得異常。

“誰?”一聲輕柔的聲音從屋內響起。

“落盡殘紅始吐芳。”黎心児用了一個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