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曹太后是想透過皇天閣再建立一個小五莊,可萬事不可急躁,隨緣便好,“天醫治人無數,哀家已與公主相商,於城內設聖手祠,聖手並非治病救人,此為下乘,哀家今日再賜聖手祠堂監治國本之職!”

“太后三思!”一眾大臣聽到這裡連忙懇請,就連歐陽修也不驚觸目,“太后,黎姑娘一介女流怎可授此等大權,若是偏心要信,恐國大禍!”

“大禍?爾等冗治致使大宋遭此浩劫!現將一切推至女流之輩,張口不擇言謊稱大禍!我看真正的大禍是你們!”曹太后揮手而下,整個金鑾殿掀起一陣無名之風。

“太后,聖手祠事關重大,若是治病救人絕無二話,但監治國本實屬僭越太深,民女惶恐。”

“心児不必過謙,自有人助你。宣——安湖王進殿!”

“宣——安湖王——進——殿——!”

韓師業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第二次進金鑾殿,上一次,皇上在這裡側封他為異姓王,私下更是與他稱兄道弟,不想國運飄搖,這一次召見自己之人竟是太后。

“卑職拜見太后。”

“安湖王請起。”

“謝太后。”

“眾卿家以為韓少俠如何?”曹太后看向滿朝文武,可百官也只是木訥,不敢多話,“韓少俠武功卓絕,先為大宋一解西夏危局,後更是於昨日在百鳥林中援救天醫使得皇上的病有了希冀,其一身肝膽日月可鑑,哀家愚以為此等能人必能有所作為,安湖王聽旨!”

“卑職接旨。”

“哀家亦收你為義子,以後只有安湖親王,兼任威遠大將軍,掌三十萬禁軍,位列武官之首,坐鎮聖手祠,監治國本。”

“卑職謝太后隆恩。”韓師業跪拜受封。

“來人!上兵器!”曹太后大喝而起。

百官回頭,只見一根丈二紅槍和兩把青光劍不知何時豎立在金鑾殿口,丈二紅槍色澤暗沉,卻裹挾著殺伐之氣,青光劍意有靈,兩劍似乎水乳交融,若是能習得合擊劍術以之施展,開山裂石易如反掌。

“安湖親王,你可知你為何取名師業?”曹太后問道。

“回太后,師業,師從楊業,義父當年想讓我帶著神威的本領,懷著楊令公的抱負,與遼人抗爭,踏平遼都,以報遼國南院殺害祖父韓守瓊的血海深仇。”

“不錯,當年遼人逼死楊令公,又害死你祖父,而這丈二紅纓槍便是當年楊令公寸步不離的兵器,深沉的紅色並非抑鬱,而是無盡的殺意,這杆槍一直列在東京禁軍演武場上,作為聖物!如今便賜予你,希望你不要辱沒了它。”

習武之人,兵器是他的第二個靈魂,韓師業想過今日金鑾殿上會發生很多事,卻沒想過自己竟然有一天能擁有這杆槍。迫不及待,韓師業快步上前,輕輕握住不算粗的槍桿,似乎聽到了無數外敵的慘叫。

“呼——”忍不住,韓師業躍出殿外揮舞起來,比之之前的丈五鋼槍,這杆紅纓槍通身由倉木打造,在硬度上保證時韌勁十足,揮舞著它就像揮舞著楊令公的怨憤與正氣,渾身有使不完的勁。

“嗷——”一絲龍吼,一道暗紅色的龍形翱翔而出,震撼人心。

韓師業太激動了,揮舞之後才想到場合不對,回到殿內:“謝太后。”

“看來,這杆槍終於不再只是觀賞之用了。”曹太后眼中也有了一絲欣慰。

“此外,這兩把青光劍,乃是從南唐國庫中搜掠而來,展護衛一眼識得這乃是前朝相士李淳風所鑄,一名弘寂,一名霞羽,而你作為唐門代門主,日後將此二劍歸還,也算是有一個交代。”

“謝太后。”曹太后其實是幫了韓師業一個大忙,他與唐門的關聯並不算密切,被唐天英趕上一個代門主的位置,也難有作為,恐影響兩派之間的情誼,若是歸還唐門祖師之物,的確能做一個交代。

曹太后聲音昂揚,氣勢無兩:“今日趁著百官作證,我賜婚給這兩個孩子,安湖親王,望你以後不可負她,她是兩朝皇帝的恩人,你若負她,天下之大你將無處容身。”

“卑職謹記。”

“希望如此,心児,聖手祠堂我意已決,你莫再推辭,相信在安湖親王的幫助下,你一定可以的。”

“民女謝過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曹太后做完這些,回身對著龍椅,輕輕跪下:“列祖列宗在上,兒媳不孝,後宮僭越,干預政事,但如今風雨飄搖,兒媳實屬無奈,兒媳願割發代過,向先帝請罪!”

曹太后摘取頂上鳳冠,雖年逾花甲,青絲卻宛若年少,匕首輕輕劃過,散落一地。再三叩首,自責之深:“望祖宗原諒。”

事已至此,文武百官自不敢忤逆太后,皆俯首。

“王公,哀家聽聞賢兒與大理國公主情交已久,皇上重病,友國公主來宋不能接見,不知可否宣殿上一見?”

王拱辰哀嘆一聲:“太后,公主早已在殿外等候。”

“是哀家疏忽了,宣——”

巍巍金鑾殿,聘聘南姝賢。大理國公主生的天姿綽約,容貌無暇,這一上殿,無數人為之豔羨。

“老頭,你怎麼現在才叫我?”誰知這位公主一開口竟跌倒一片,公主跑到王拱辰身邊,揪著他鬍子,一左一右,十分張揚,“現在這天這麼冷,你讓我在外面呆這麼久,想你老王家絕後不成?”

可憐王拱辰,在朝堂之上,太后眼下,百官之前,丟這翻臉面,氣的是眼紅面白,若是尋常女子早被他家法伺候,可這位就是祖宗,若是處好了與大理國聯姻,處不好那他王拱辰可就是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