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兄,你也是五毒弟子,若是被老夫人知道我將八荒同人拒之門外,我可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呵呵,不必了,我還有要事得連夜趕路,這次本就是順路答謝一下唐門前輩,既然心意已到,我自然得辦正事去了。”

“那還請趙兄在五毒掌教面前勿要提起今日未上唐門之事。”

“哈哈哈,我是這麼小氣的人嗎。”

趙蹠說完便於兩位家丁卸下馬車,往回走,讓人看不出有絲毫異常。

趙蹠三人一直走了大半個坡,直到確定看不到那塊山崖之後,與身邊的兩位家丁說:“多謝兩位大哥了,我還有要事,就不與兩位一同回去了。”

不待兩人答應,趙蹠提氣輕身,消失在兩側的叢林中。

“咻——”轉過三里地,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一隻鴿子接到了命令落在了趙蹠肩上,趙蹠在其腿部綁上便籤,上面寫著:今日唐門客者,查!兩手一拋,鴿子撲騰飛去。

趙蹠又想起韓師業二人的神秘,輕聲:“冥冥感應這種事,還是問一下大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唐門有專用的上貨方式,韓師業與瘦子一同運完最後一批藥物,已過了半個時辰。

韓師業按捺不住好奇:“瘦子,你覺得這批藥?”

“是這樣的,這藥我們以前就用過。巴蜀不像東越,這邊降雨較少,偏偏江湖居多,所以氣候比較潮溼,蛇蟲鼠蟻驅之不盡,因此我們便委託天香來幫我們煉製這種藥,一來能起到避暑解熱的功效,二來能起到防範蛇蟲,一般來講每年會有兩批,一批雄黃較多,而這一批是雄黃較少的。

可問題不在這兒,我唐門弟子去探查過天香,的確,花海有大火焚燒過的痕跡,而且整個天香谷的女子不知所蹤,奇怪的是並沒有濃重的血腥味,所以我認為可能是天香弟子都還活著,想到這給唐門送藥的這個約定。”

“瘦子師兄。”黎心児給予了補充,“這藥的確是只有天香所制,而且只有三個人能製作,我師父,我,還有我師姐水寒霜,我偏愛薄荷,我師父偏愛樟腦,這批雄黃的味道很重,是我師姐製作的。”

“水寒霜不是對外宣稱皇天閣的傳人嗎?好像她和真武鬧僵了吧?”瘦子現在也搞不清楚趙蹠的意圖,“這趙蹠既然是五毒弟子,怎麼會和水寒霜走到一起跟真武對抗呢?他們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黎心児覺得這個趙蹠是個危險的人物,必須得查清楚:“韓師兄,我覺得我們有沒有這個必要走一趟五毒?”

韓師業搖頭:“五毒地處苗疆,與中原武林的利益根本不衝突,有什麼理由擾亂這個江湖呢?就算五毒想問鼎天下,可是他如果在苗疆坐著武林之主的位子,中原這邊山高皇帝遠,他的影響力形同虛設,暫時先放一邊。”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四人原地商量也不是辦法,先上山再說。

唐門依舊是八荒中最有財富的一方,但看大殿宏偉壯觀,就連偏殿都是用巨石雕砌完成,通體渾然,威嚴莊重之感由內而發。

“唐門的建築的確是八荒之首啊!”韓師業對比下來,覺得神威堡的土石營帳確實有些簡陋了,“瘦子,我身上有唐叔的骨灰,不宜進大殿,我就在偏殿等候吧,你幫我通傳一聲。”

“好!你們在此等候片刻。”

唐門與神威的關係十分要好,王郅君與孟青鸞師門手足,韓學信又是唐門的女婿,兩派向來交際頻繁,因此,瘦子對韓黎二人比上次對趙蹠靈逍要歡迎得多。

不時,偏殿外傳來一老婦的哭泣聲:“三兒,我的兒!”

王郅君聽到唐天豪的骨灰被帶到唐門,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前些日子,神威堡被破一事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尤其是唐天豪的死,讓整個武林炸開,須知道,唐天豪可是江湖紛亂以來八荒第一個決鬥中死去的八品高手,雖然後面天香神刀也是損失慘重,但遠不及唐天豪的死來的震撼。

聽到王郅君的聲音,韓師業宛若標杆一般站得挺直,將骨灰恭敬地端在手上,垂頭默哀,黎心児在旁亦是如此。

王郅君奔至偏殿門口,看到那瓷白的骨灰罈子,清冷異常,悲上心頭。

門外吹進來的風徒然強烈,似乎要掀開那蓋的不算嚴實的蓋子,定是唐天豪的英魂想要衝出來,想要再看一眼自己的母親。

王郅君一把將骨灰罈從韓師業手上搶過來,整個人跌坐在地磚上,老淚縱橫,將龍頭拐扔出三丈遠,緊緊地捧著罈子,佈滿皺紋的手不斷摩挲,就好像在給唐天豪梳著頭,世上悲痛千萬,老年喪子最勝,又有什麼痛苦比得上白髮人送黑髮人呢?

黎心児不忍心看到王郅君沉淪悲痛,跪在地上輕輕地抱著她,安慰她,希望她能節哀順變。

“娘。”唐天縱、唐天英也趕到偏殿,看到王郅君一臉悲痛,甚有死志萌生,焉能不急,“娘,節哀順變,三弟也不希望您這般。”

又是一陣風吹進來,這次的風很溫柔,捲起一陣塵土,在王郅君周邊打著圈,將她的白髮吹的有些散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