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心憐手作一個小拳頭佯裝威脅:“她在江湖上被稱作天醫!我姐夫也是神威堡的二弟子,雖然我不知道神威堡是什麼?不過聽起來很厲害,我姐夫和阿姐你一定不敢得罪,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則?”

“原來是他們?”靈逍想到進來江湖上以此二人鬧得沸沸揚揚的,而且前不久神威、天香二派也慘遭覆滅,“可我聽說他倆現在並不好過。”

“啊!”黎心憐驚呼,她知道因為要給自己治病,韓師業偷搶了苗洛的水心玉,惹得西夏王震怒,後來阿姐帶回來療傷,一去便音信全無,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她心裡一直放心不下,心中自責,追問靈逍,“你有他們的訊息對不對?快告訴我,他們倆怎麼了?”

黎心憐蹲下身子,抱住雙膝,哽咽道:“都怪我,都是我害了他們。”

“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兒?”黎心憐有些不願意說,姐姐和爹爹的話猶在耳畔,但還是放不下阿姐,“好,我告訴你!”

“這裡只是襄陽城北森林裡的一個竹林,竹林很大,當初我爹求訪了什麼天機的人才建起。十年前,我得了怪病,無緣無故的暈倒,尋訪各地名醫都無濟於事,聽聞開封相國寺的住持有通天之能,我爹便求助住持為我治病,住持說必須要讓世人都忘記我的存在,我才能活下去,所以現在知道我存在的人連上你可能也不過一掌之數。”

“怪病?相國寺住持?要被世人忘記?”靈逍感覺這些話就從張夢白嘴裡說出來的一樣,晦澀難懂。

“這片竹林具體有多大我不清楚,我也試過好幾次想走出去看看,可是走著走著發現又回到這間竹屋裡,而且竹林裡面有很多機關,我沒敢一直嘗試,其實這裡最多就是孤單,其他到還好,幸虧這裡對一些小動物沒什麼限制,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鳥兒過來陪我。”

“那你為什麼說是你害的天醫被追殺?”

黎心憐帶著自責:“不久前,我又一次暈倒了,之前我還在疑惑,為什麼我每次昏倒爹都能立刻趕過來替我療傷,現在想來應該是紫宇,這幾年紫宇一直在暗中陪伴,可我竟然對此事一無所知。”

“我暈倒的事情被我爹傳信給阿姐,阿姐在第三天趕了回來,說我的病情日益嚴重,難有救治之法。”

靈逍猜到黎心憐的病情,是先天兩魂八魄導致的陰陽失衡:“你的病我知道,天醫不能救治正常,這本就不是人力所能處理的。”

“你知道?”靈逍又一次帶給了黎心憐驚訝,不過還是先把自己的事情說完,“阿姐沒有頭緒,只能先以續命為主,只是續命的藥材皆是天地至寶,關鍵時候能保住一命,不少人視作重寶隱瞞至親,阿姐只好擺擂招親引天下豪傑,以自己為籌碼換取續命寶物。”

聽著黎心憐的話,靈逍自然想到江湖傳言的那場打擂:“這個我知道,黎家雖說在武林中不算什麼,但是在商界裡是一方巨擘,他的面子很多人還是給的,當日聽說擂臺被攪黃了,是韓師業來救得場,後來不知怎的西夏王就突然發了瘋。”

“都是因為我。”黎心憐取出了掛在脖子上的水心玉,“這是西夏國寶水心玉,當日苗洛就是用此物來提親,不料被姐夫打成平手,後來姐夫將這寶物搶過來為我續命,這才惹惱了西夏王。”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天醫與韓師業的逃難根本原因還是因為你?”靈逍明白了江湖混亂的原因,“看來你果然是天魔子。”

黎心憐被靈逍的話說的有些迷茫:“天魔子?”

“我此次下山就是來尋你的,十八年前張老頭就算出了你的存在,覺得你應該快現世了就派我出來尋找。你可知道?你阿姐的天香與你姐夫的神威堡已經不復存在了。”

“你是說?這不可能!”黎心憐訥然,聽到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兩派遭受如此劫難,心中自責之切,“都是我害了他們。”

靈逍嘆口氣:“這也不能完全怪你,那韓師業幾個月前就與西夏有過節,而天香的覆滅暫時看不出什麼端倪。”

“其實韓師業二人現在活著的可能性很大!”靈逍也只是在一路上道聽途說,具體事情還得回去詢問重逸真人,“天香覆滅的時候根據傳聞,你阿姐還在秦川南部,斷不可能一夜之間回到天香,而神威堡被滅的之前西夏軍攻打過一次,並沒有看到韓師業的身影。”

黎心憐有了一絲慶幸:“你是說?阿姐他們並沒有參與神威、天香兩派的滅亡之爭?”

“嗯,可以這麼說。”

提起二人,靈逍又想到江湖傳出的韓師業原配未婚妻是神威堡的大小姐,這三角戀情鬧得沸沸揚揚,心裡琢磨不透。

黎心憐知道自己擔心無用,轉移了話題:“你為什麼叫我天魔子啊?”

“這個麼,因為——因為你將來會攪亂江湖,引起天下大亂!”

靈逍又把張夢白的話複述了一遍,不過每一次說的時候靈逍都會懷疑這事情的真實性,在神威、天香滅亡的時候雖成事實,可是看到這傳說中的天魔子竟然是一個如此靚麗、脫俗的玉人又有了疑竇。

“我?我會擾亂江湖?噗——”黎心憐聽到這話莞爾一笑,“李公子,我有什麼本事禍害江湖?”

“你怎麼沒有?你這樣子出去絕對八方動盪,可能連當今聖上都不能對你免俗,你知道嗎?你的容貌若成第二,天下無人敢尊第一。”靈逍嘴上是這麼說,可暗中不免腹誹,“難道天魔子就靠美色來危害江湖??”

一個虛假的稱號而已,黎心憐不多追究,單手撐著下巴,滿眼期待地看著靈逍:“李公子?能跟我講講外面的事情嗎?”

這些年她真的很孤單,難得見一個外人,當然要問問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樣?

“外面的世界?”其實靈逍也不過才出山門一個月,對外界的東西知道的也不多,不過在巴蜀的事情倒是可以闡述一二,“黎小姐——”

黎心憐打斷靈逍的話,有些生氣:“我讓你叫我什麼?”

“憐——憐兒?”靈逍嘗試性的說出這親暱的名字。靈逍還沒發現自己已經很難拒絕黎心憐的一些要求了,黎心憐也是如此,紫宇在她面前只是一個哥哥,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純陰真氣被極陰之氣相互吸引,靈逍對黎心憐莫名地產生依賴,換之,黎心憐又何嘗不是因為這個緣故而對靈逍感到親切呢?

這種親切與黎心児和黎世琛的親情不同,她也說不上來。

“嗯,這才對!”黎心憐很滿意靈逍的改變,一雙小手輕輕拍了拍靈逍的腦袋,就好像靈逍是她的小靈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