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師業大概知道自己現在位置,老堡主對這個秘境有過記載,神威堡應該在他現在的東南方向:“既然前輩同意了,那我們便出發吧,不過在去之前我想回一下神威,可能要繞點路,前輩可以嗎?”

巨蟒倒是無所謂,跟著誰都一樣,既然出來了,那自然要看看外面的景色,直接回老夥伴的住處也看不到老夥伴,還不如在外面閒逛兩圈,想法很單純,便又將韓師業二人託了起來,讓他倆坐在自己的腦袋上。

黃沙漫漫,一條巨蟒在沙漠中不斷前行,燕雲沙漠少有生人,韓師業讓巨蟒這麼肆無忌憚倒也沒什麼大事。

…………

神威堡,滿目蕭條。

十天前,金玉山莊一舉攻下神威堡。

韓學信親筆傳信告知江湖各大勢力:神威堡退出八荒,且經由天香、真武、太白、神威、唐門五派共同尊認金玉山莊強大的實力可執江湖之公允,神威堡將退居大漠,退出江湖。

神威堡已經沒人了,熱鬧的天地人三大營此刻也是風沙蕭蕭,曾經有數千匹馬兒的馬場,此刻只剩下幾個孤單的馬廄,食槽裡的馬草被風吹的掛在棚上,落在地上,貼在牆上,很冷清。

在距離神威堡十里處,韓師業讓巨蟒先躲起來,自己牽著黎心児的手漫步在黃沙中,向著神威堡前行。

“看來神威堡處境堪憂啊。”韓師業知道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神威堡被西夏軍攻打,又被金玉山莊勢力強壓,就算是再大的班底也吃不住兩方勢力的打擊,只希望能活下來更多的人。

見此情形,黎心児心中興起一股思念:“韓師兄,我也有點想念師父了。”

看到韓師業回家了,自己也想起天香谷那花海的芬芳,想起與眾師姐妹一同嬉戲採蝶的妙趣,想起在皇天閣頂樓瞭望的廣闊景緻。

“嗯,看過義父,我就跟你一起回去拜見老谷主。”

“好。”黎心児心裡十分開心,“你看,那就是神威堡吧!”黎心児看到了遠處一個哨塔。

韓師業不由得加快了速度:“那是最後一個哨塔了,哨塔後再走一盞茶就到了。”

韓學信頭戴白麻,靜靜地坐在主賬內,手裡拿著唐天豪的牌位,在喝著悶酒:“神威堡沒了,弟子死了一大半,玲兒走了,業兒生死不知,唉。”

“爹,你別喝了,你還有我啊。”

韓師影實在不忍心韓學信這樣放縱自己,想搶過他手中的酒,可是卻被韓學信用內氣輕鬆的阻擋在一尺外,寸步難進。

“影子,還有沒撤離得人嘛?”韓學信看著韓師影。

“爹,這次金玉山莊攻打,雖然沒有死多少人,但是神威的氣勢已經完全沒有了,很多六品七品的師兄師姐都離開了神威堡另謀出路,僅有八十名弟子留了下來,昨天已經全部離開神威堡去往大漠深處。”

影子低著頭,說著說著竟然不爭氣地哭了出來。

“哭什麼哭!”韓學信心裡也是一陣苦澀,在他看來,神威堡此次敗給金玉山莊本是一個計策,他日休養生息過後在從金玉山莊手裡搶回來,可是他忘記了,他忘記了一句話:“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有太多太多的弟子等不到神威堡的希望,選擇離開他這個落魄堡主。

神威堡五百弟子僅剩八十,然而下一代並沒有能夠挑起大梁的人,韓師影的習武天賦太低,終其一身可能也就七品,這實力在弟子之中都難能脫穎,又怎麼可能與江湖爭鬥呢?

那復出又有什麼意義?

讓韓師影一個七品帶著一群七品去嚷嚷著重回八荒?笑話!

“可憐了我的玲兒。”

韓學信又想到在金玉山莊的韓師玲,以後沒有了自由,雖然韓師玲說金玉山莊不會要挾她,可是若她背後沒有了神威堡,她一個女子又怎麼可能鬥得過柯幽呢?

韓師影無言以對,想到深處,摸了一把淚,一把搶過韓學信手中的酒,“咕咚咕咚”地往嗓子裡灌,或許年紀小不習慣酒,喝了兩口就劇烈地咳嗽,臉都咳得通紅,卻任性地再一次灌進去。

韓學信就這樣呆呆地看著韓師影,一言不發。

“義父在嗎?”

悲切之餘,一道聲音傳開,這個聲音敲擊這韓學信和韓師影的耳膜,因為它太熟悉了。

“大哥,大哥,是大哥回來了!”

韓師影將酒壺摔碎了,奔跑著出了帳門,可是還沒走出去,就與韓師業撞了個滿懷。

兩人相撞,韓師業巍然不倒,韓師業踉蹌退倒。

韓師業看到自己沒什麼事兒,被撞了一個大跟頭的韓師影笑著說道:“影子,你得多吃點啊,太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