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婉:“我也是。”

杜爭玄:“那要不……咱倆再去上個廁所?”

龍婉:“我覺得行。”

兩個人很迅速地溜走了,走之前還順便給中也指路了最近的男廁所。

“可以去裡面躲一會兒,等上課鈴響的時候再卡著時間跑過去,”杜爭玄說:“不過你倆性別一樣,不確定他會不會追到男廁所去,祝你好運吧。”

中原中也實在忍不住了,說:“你快走吧。”

杜爭玄和龍婉雖然跑了,但那種神經又有點散漫的氛圍久久不散。在魏爾倫過來的那段時間,中原中也幾次調整狀態,發現怎麼都沒有在橫濱時的那種緊張。

最後中也只能放棄,要真打起來再說吧。

他盯著金髮的男人走過來,餘光再次掃視了遍周圍的環境。

現在所站的位置靠近操場入口,幾乎沒有學生,但卻有兩三個校工打扮的人手推著畫線車,正在給紅色塑膠跑道上畫白線,看樣子很可能會經過這裡。

打當時入境拿到的電話……還是把魏爾倫引到更遠的地方去?

中也快速在心裡思考。

他更傾向於後者,那意味著會有一段兩個人單獨談話的時間,可能說不了幾句,但多少能再驗證一下有關他身世的訊息。

時至今日,中原中也仍然很在意這件事。

他對人生的記憶是從八歲開始的,對八歲之前的事沒有任何印象,只是一片漆黑。

八年前,橫濱的擂缽街發生了原因不明的爆炸,爆炸摧毀了周圍的地形和建築,只留下一個半徑大得嚇人的深坑。

當時八歲的中原中也在深坑邊被流浪的小孩發現,之後加入了那些孩子們組建的組織「羊」。一年多前才變成港口黑手黨的一員。

故鄉在什麼地方?雙親是怎樣的人?

這些很多人一出生就能獲知的情報,中原中也迄今也不甚明瞭。

他希望弄明白自己的過去,加入港口黑手黨也有大半原因是能借機看到相關資料。

因而對突然冒出來、自稱是自己「哥哥」的危險分子魏爾倫,中也的觀感複雜。

……而且他越看越覺得魏爾倫的髮型跟他很像,是不是在故意模仿好惡心他?

前兩次見面都是在緊張刺激的戰場,中原中也也沒那個多餘心情關注魏爾倫的衣著打扮。

但可能是剛才有兩名女子高中生對魏爾倫從頭到腳議論了一個遍的原因,中也的關注點也在不知不覺中跑偏了。

為什麼他能光明正大地留小辮子?

中也陷入了思考。

難道沒人跟他說明天不把頭髮剪短就別來上學了?也沒人讓他去醫院開單證明自己的頭髮沒燙沒染嗎?

魏爾倫走到了中也面前。

一種無形的、危險的氣氛正在形成,宛如空氣被逐漸抽離般,中也的身體繃緊,進入了高度緊張狀態。

這種反應似乎也正在魏爾倫的意料之中。

他微微一笑,開口道:“好久不見,我——”

“老師,能往邊上靠靠嗎?”

他的話被打斷了。一個校工打扮的大娘不知什麼時候走到附近,抬頭露出樸實又真誠的笑,說:“領導說這個白線得不斷溜兒地畫,你倆擱這一站我有點畫劈叉了。”

魏爾倫:“……當然,女士。”

魏爾倫禮貌地頷首微笑,向中也示意兩人去更靠邊的地方說話。

一看他過的日子好像跟自己區別不大,中也心裡頓時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