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就在後面慢悠悠的跟著,他無聲的打量著這二人的背影,神情裡的笑意慢慢收斂,取而代之的則是若有所思。

……

待得到了宴席上,白微才感覺不到搖光的注視了。

她無聲的鬆了口氣,旋即便見搖光大搖大擺的入了席。

他沒有撒謊,也的確是來赴宴的。

長公主這次廣撒請帖,為的便是要讓大家知道自己對女兒和外孫女的重視,所以京中的世家貴族們幾乎都收到了,連暫時下榻在驛站的苗疆使者也不例外。

長公主是有私心的,不過這點私心,暫且也只有她和搖光清楚。

至少白微是不知道的。

搖光入席之後,正坐在了白微的對面,見她看自己的時候,還衝著她笑了一下。

衛淵神情淡漠,體貼的替白微倒了杯茶,順手將她手邊的酒杯給換走了。

白微見狀,輕笑一聲,有些無奈道:“侯爺別擔心,這是果酒,不醉人的。”

衛淵對她這話不接,只是問了一句:“叫我什麼?”

方才的夫君叫的那麼順口,這會兒倒是變了。

聞言,白微訕訕一笑,輕聲喚了一句:“夫君。”

衛淵滿意答應,白微倒是覺得耳根都有點熱。

她轉頭藉著喝茶的動作,悄悄地扇了一下風,卻見一旁的徐沅婷輕輕地拽了下她的袖子。

白微扭頭看去,就見徐沅婷的臉色都有點蒼白,聲音裡也帶著點顫抖。

她嚇了一跳,忙的抓住對方的手,關切的問道:“師孃,您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麼?”

今日徐沅婷原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不過當時她受了三皇子的託付,前來替對方送禮物,所以長公主便將她留下來吃酒席了。

先前她在宴會上還神情溫和,不知怎麼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像是受了刺激似的。

聽得白微的話,徐沅婷抿了抿唇,壓低聲音,剋制著情緒問道:“那個人,他是誰?”

白微順著她的手指方向,待得瞧見那人的模樣後,有些疑惑道:“那位是苗疆聖使搖光,怎麼了,師孃看他有什麼不對麼?”

說到這兒,白微的聲音越發低了下去,遲疑的問道:“還是說,師孃看出了什麼?”

這會兒徐沅婷看著人的眼神,與其說是震驚,倒不如說不可置信。

徐沅婷只是緊緊地攥著她的手,重複著她的話:“你說,他是苗疆聖使?”

白微點了點頭,還想再說什麼,卻見徐沅婷已經鬆開了她的手,輕聲道:“苗疆啊。”

眼見得她低下了頭,白微還想再問,可徐沅婷卻已經不說話了。

方才的失態彷彿就是曇花一現,徐沅婷哆哆嗦嗦的拿起杯子喝的一乾二淨,又被水嗆到,咳嗽了幾聲。

白微見狀,忙的去替她拍背,待得徐沅婷拿帕子擦了嘴之後,神情已然平復了。

她深吸一口氣,擺手與白微道謝,強撐著笑容道:“沒事,我剛剛瞧錯了。”

見她不願再說,白微便也不再繼續多問,她替徐沅婷夾菜,末了又溫聲道:“師孃慢點吃。”

徐沅婷點頭應了,自己低頭吃了幾口菜,待得無人注意的時候,目光又悄然落在了搖光的身上。

瞧見那孩子的第一眼,她便有一種熟悉的心悸,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恍惚想起了一個故人。

她那一刻幾乎失態,甚至抓著葉白微多問了幾句。

知道對方是苗疆人後,她竟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