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卻是對趙雪娘說的,賢妃的態度很好,趙雪娘當下應聲,再次道謝。

臨走時,賢妃還將一行人送出了殿門口,等到她們遠去,這才扶著嬤嬤的手進了門。

殿內的下人正在收拾,賢妃掃了一眼,自己回了窗前的羅漢床上坐下,一隻手漫不經心的拂過棋盤。

來客之前,她正在一個人對弈,棋局上勝負未分,卻可隱約瞧出一方的敗勢。

宮人恭敬的過來打算收拾,卻被賢妃攔住,淡淡道:“擱著吧。”

她一面說著,一面將手拿了個棋子,放在了棋盤中央。

見狀,那宮人再次行禮退下。

殿內便只剩下了賢妃一個人。

凌冽的風從外面吹進,將那冷意帶了進來,室內的地龍旺盛,卻抵擋不住從縫隙裡鑽進來的風。

她無聲嘆了口氣,目光沉沉。

許久,有人從外面走近,輕聲道:“主子,皇上下了旨意,現下已經傳到刑部了。”

那人是太監打扮,目光卻不似尋常太監那般陰柔,反而帶著練家子的精幹。

賢妃隨意點頭:“知道了。”

她不再說話,那人便只是恭敬地回到她身後,替她輕輕地捏著肩膀。

賢妃靜默了一會兒,才問道:“那些人都處理乾淨了?”

聞言,那人頓時應聲:“是,都處理過了,公主也未曾發現異常。”

得了他這話,賢妃卻是嗤了一聲,道:“未曾?那可未必。”

方才走之前,長公主與她告別,意味不明的跟她道了一句謝。

她何德何能,不過一個四妃之一,能當得起長公主的謝?

對方在謝什麼,她心知肚明。

不過,對方不挑明,她便也只裝糊塗。

她這話,讓那人的臉色一變,輕聲問道:“那,可要奴才做什麼嗎?”

賢妃搖了搖頭,輕笑道:“要你做什麼,豈不是黃花菜都涼了。無妨,就這樣吧。”

這次長公主之所以能夠這麼順利的察覺到當年真相,其實有她在背後推波助瀾。

事實上,當年的事情,她正是知情者之一。

當年皇帝還是齊王,她身為側妃,王府中的大小事宜,也是都知情的。

那時候潁川侯府的人過來求情,她隱約知道一些,她跟長公主沒什麼冤仇,認真算起來,對方對她也算是和善。

奈何立場不同。

她的夫君要保的人,她有幾百個膽子,也不敢站到夫君的對立面去。

可賢妃留了個心眼。

潁川侯府滅口的時候,她讓人暗中留了兩個證人,此後改名換姓的躲藏生活。

這些年來,她幾乎要忘卻了這件事,直到這次長公主回京。

京中風雲再起,她也在與皇后的鬥爭中,察覺到了一個絕妙的破局之法。

皇后無子,心血皆傾注在了二皇子身上,二皇子與她的兒子爭鬥不休,且一度壓制著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