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無意識的行為,也讓衛淵眼中的笑意多了幾分。

他無聲彎唇,道:“上次在嚴華寺外,多虧聖使大人出手相救,本侯在此代夫人向你致謝。今後如若有用得到鎮北侯府的地方,但請開口。”

聞言,搖光眯了眯眼,笑眯眯的對他道:“侯爺不必謝我,畢竟我也不是衝著您的面子,似是尊夫人這般絕色佳人,不論是誰瞧見了,也會忍不住施以援手的。”

這話一出,葉白微的臉色先沉了下來,她嗤了一聲,不怒反笑:“這話說的可不對。”

見搖光看向自己,葉白微故意上下將他打量了一遍,方才繼續道:“若論起來絕色,天下不論男女,到了聖使的面前,都會自愧弗如的。”

誠然,搖光生了一張雌雄莫辨的美人臉,第一眼看到他的人,都會先被他的好皮相給吸引。

可那只是第一眼。

至少葉白微在接觸了之後,總覺得這人的危險與那皮相共存,叫人瞧著便心生懼怕。

美則美矣,可惜無福消受。

尤其是,那條蛇的後勁兒太大,葉白微現在看到搖光,第一反應都是被蛇舔到的感覺——就連他的救命之恩都得往後排一排了。

搖光倒是沒想到葉白微會說出這話來,不過再瞧著這女子鋒芒外露張牙舞爪的模樣,又覺得這才該是她的本性。

他輕笑一聲,不以為忤,只道:“姐姐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葉白微被他這一聲聲的姐姐喊的心底發毛,待要說什麼,便聽得搖光又道:“說起來,近來京中不大太平,我又是外族人,在京中行走多有不便,總有人想要針對我——侯爺方才不是說有事可求助你麼,我眼下倒是真有一樁。”

搖光話說的輕飄飄,可那誠懇的外皮之下,總讓人覺得潛藏著不懷好意。

衛淵面色不變,甚至還能維持著笑容:“何事?”

搖光點了點桌案,笑道:“苗疆送了點新年禮物來,這裡面夾雜著幾樣給我的特產,侯爺可否捎個口信,給我留個方便之門,順利拿到特產?”

聽得他這話,葉白微的心驟然一沉,她下意識去看衛淵,卻見後者淡漠道:“這事兒原不該我管。”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始終盯著眼前的搖光:“不過,既然聖使開了口,本侯自當竭盡全力。”

搖光像是篤定衛淵會答應似的,聞言半點意外都無,只是閒散的笑:“如此,便多謝侯爺了。”

“小事。”

衛淵說著,又端起茶盞,請搖光品茶:“嚐嚐我府上的茶水。”

在北越,這動作便代表著要送客,可搖光卻半分要走的自覺都沒有。

他依言喝了一口,讚揚了一句:“不愧是侯府的東西,果然是上品。”

葉白微一言難盡的看了一眼這人,心說這閉著眼睛誇的功夫倒是登峰造極。

去歲的陳茶,不管從色澤口感還是形狀,哪一樣都算不得是上品。

衛淵笑的淡淡,聽著他的奉承,還能與他寒暄:“聖使抬愛。”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俱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些笑裡藏刀來。

搖光其實對茶道並不大瞭解,尋常師父喝茶時若是喊他,他也都是皺吧著臉,又苦又澀,也不知有什麼所謂的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