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吃了藥,要換紗布的時候,衛淵倒是不讓葉白微看了,不過卻讓小姑娘坐在自己身邊,二人的手還彼此牽著。

清泉已經從最開始的震驚,到不可置信,到現在的漠然。

他只當自己瞎了,給衛淵上完了藥,將紗布包好,直接便端著東西出去了。

於是房中便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

葉白微心疼的替他擦額頭上的汗,一隻手還任由衛淵抓著——親眼瞧著他忍受了這樣大的痛苦,葉白微眼下對他的心疼越發多了幾分,莫說是抓著手,便是這人再提什麼過分的要求,葉白微都能毫不猶豫的答應。

衛淵這時候終於體會到了一點受傷的樂趣來。

那些疼痛倒是還在其次,還有什麼比逗她更有趣的?

但也不過逗了片刻,瞧著葉白微眼圈紅紅的模樣,衛淵便又有點心疼,輕笑道:“放心,下次不會了。”

那日他坦誠的時候,葉白微便覺得他太冒險,可如今真的親眼瞧見傷口,才知他到底承受著何等的風險。

擔憂之餘,更多的卻是心疼。

她搖了搖頭,又輕聲道:“侯爺以後也想一想,自己不是孤身一人,你要是……我可怎麼辦呢?”

說這話時,她聲音都低了下去,後面的字含糊不清,衛淵卻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一會兒,衛淵才無奈的笑:“放心,我不會那麼輕易死的,不捨得。”

這人突如其來的直球,讓葉白微楞了一下,她心中有了答案,卻還想要刨根問底:“不捨得什麼?”

葉白微問他,衛淵卻又不肯說了。

只是盯著她的臉,眸光內滿是溫柔繾綣。

有些話,當著她的面兒,他是說不出來的。

但在心裡,卻是補了一句。

不捨得她。

他前半生沒覺得什麼,現在有了葉白微,也知道生命的珍貴了。

……

這一日,葉白微沒有去佛堂,她就在衛淵的房中待著,下午的時候日光甚好,她起先坐在軟塌上看書,後來卻是睡著了。

傍晚的時候,清泉過來回話,進門便看到葉白微趴在衛淵對面的軟塌上睡著。

他當下便要出去,卻還是驚醒了葉白微。

她揉了揉眼睛,先看眼衛淵,又看向清泉。

待得瞧見對方眼中的凝重,知道這人有要事回稟,睡眼惺忪的問:“我先回房?”

見狀,衛淵擺了擺手,道:“直接說吧。”

他這些時日,所有事情都不避開葉白微,對此清泉也是知道的,聞言行了一禮,說話時卻有些遲疑。

斟酌了半日,清泉方才開口:“主子,拂影找到了。”

他這話一出,葉白微先是一喜,繼而又想到了什麼,唇邊那一抹喜色便消失殆盡。

葉白微閉口不言,衛淵則是淡漠問道:“可審出什麼了?”

他聲音冰冷,清泉便知此事確實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況且,此番也的確是拂影大錯特錯,犯了主子的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