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葉白微笑了一笑,道:“就地取材罷了,這時節並無新鮮梅花,且這二者的想起都是淡雅清香的,入香之後,再有蜂蜜維穩,雖與先前味道不同,卻別有一番滋味兒。”

她解釋完,那男人點了點頭,又拿起另外一塊香獸,道:“那這‘見雲藹’怎麼也改了?降真香與凝歡香混著,倒有些不倫不類。”

葉白微唇邊笑意得體的很:“倒也不算不倫不類,只是先前這香甜膩有餘,拿來薰衣服不大合適,如今改了之後的香味兒再拿來薰衣服,便清淡許多。不過這法子也是我自己瞎捉摸的,自然比不得老祖宗們的香方精妙,讓先生見笑了。”

“原來如此。”

中年男人聽了她的介紹,又聞了聞香獸,方才笑道:“起先有些不大適應,餘香倒是不錯。”

他誇讚了一句,便將先前那幾樣挑挑揀揀的兩塊,對阿福道:“勞煩店家,將這兩種與我包起來吧。”

說著,中年男人又跟葉白微道歉:“我用東西挑剔,姑娘勿怪。”

聞言,葉白微頓時笑著道不會,才要走,卻又被男人叫住:“方才姑娘說要做紫氣東來,不過我聞著你盒子裡的味道,倒是也與舊方不大相同。”

聽得這話,葉白微點頭應了:“是改了些,先生好眼力。”

男人笑了笑,問道:“不知我可以看看麼?這味道倒是聞著稀奇。”

從方才開始,葉白微便在悄然打量眼前人,這人不像是包藏禍心的樣子,且神情也誠懇,因此葉白微想了一瞬,便點頭應了:“可以,只是我才剛開始做,如今只有原料。”

男人說不介意,葉白微見他著實想看,便將這盒子的蓋子開啟,讓男人過目。

這人低頭的時候,葉白微恍惚覺得他眼神有些熟悉。

還不等她細想,便見男人的手指輕輕從那些香粉上拂過去,好一會兒才道:“姑娘這心思用的巧,這法子也是你自己改的?”

這話一出,葉白微卻有些笑不出來了。

她彎了彎唇,輕聲道:“不是。”

男人疑惑的看她,便聽得葉白微道:“這是家師所寫,我未曾改動。”

這一道“紫氣東來”,是按著老頭兒教她的做出來的。

若不是今日心神不寧,她這會兒就已經做出來了。

念及此,葉白微心中越發不是滋味兒,而她眼中的悲傷與懷念,更是被男人收入眼底。

他無聲點頭,好一會兒才道:“原來如此。這香未見成品,我不好下定論。不過姑娘方才所做的香都很不錯,不知你師父是哪一位?”

這人彷彿隨口一問,葉白微卻頓時有些失聲。

她的師父啊……

已經死了。

可這話,葉白微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她一時有些失態,卻又迅速的反應過來,調整了情緒,歉疚道:“抱歉先生,家師乃是世外高人,不便透露名姓。不過,我師父確實很厲害。”

小姑娘眼中的自豪與驕傲毫不遮掩,男人覺得眼中有些刺痛,驟然轉過了頭,咳嗽了幾聲。

他將手抽了回來,起身道:“原來如此,抱歉,抱歉。”

他胡亂的道歉,葉白微倒是有些疑惑,才想說什麼,卻見男人踉蹌了一瞬。

葉白微忙的要去扶他,男人卻擺了擺手,正好阿福過來給他包裝好的香粉,男人頓時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