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微行禮的時候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卻不知怎麼被戳了一下似的。

這位長公主生的好面善,就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

她才想到這兒,被衛淵不動聲色的扯了一下,又急忙低下了頭。

未經允許直視貴人,可是大罪。

殿內呼啦啦的跪了一大片,衛淵因著是個殘廢,只抱拳行禮,這會兒拉了一下她的袖子,手指又垂了下去,臉上平淡的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倒是葉白微,跪在他身邊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膝蓋都要廢了。

幸好長公主並不擺架子,讓眾人平身後,自己便走到了那個空位上。

葉白微起身的時候,還是衛淵扶了她一把,低聲詢問:“沒事兒吧?”

葉白微搖了搖頭,男人抓著她的胳膊,力道格外明顯,但她又沒來由想起了先前那一幕,不動聲色的將胳膊掙脫開來,道了一句:“多謝侯爺。”

這模樣,倒是瞧著與他又生分了。

衛淵不解,但這會兒不是問話的場合,他便沒說什麼。

長公主坐下之後,皇帝笑著問她:“皇姐可算來了,下午時內侍說您身體不適,朕才打算叫人去看看呢,沒有大礙吧?”

聞言,長公主頷首道:“勞煩皇帝掛念,本宮無礙。”

皇后與她行禮後便坐了一副端莊的模樣不開口,反倒是一旁的賢妃面含擔憂道:“臣妾才知皇姐不舒服,待會宴會散了,請個太醫給您診診脈吧?”

她這般關心,倒是襯的皇后冷漠了。

長公主只搖頭道:“多謝賢妃掛念,無妨,時辰不早,該開宴了吧?”

她終結了話題,皇帝便也點頭:“正是。”

賢妃見目的達到,便也笑著應聲。

她與皇后不同,皇后跟長公主的關係向來不好,也是早就鬧僵了的,否則那二皇子娶誰家的姑娘不好,非得娶潁川侯家的嫡女?

這是明擺著給長公主下不來臺呢。

她心中想著,面上的笑容便帶著幾分玩味,這會兒二皇子跟二皇子妃都在下面坐著,唯有潁川侯稱病不到——這是稱的哪門子病?

可惜長公主面色淡淡,就像是修佛修的心定了,這會兒瞧誰都仿若無物似的。

她才想著,便聽得皇帝道:“開宴吧。”

人都到齊,吉時也到,宴會也該正式開始了。

於是心中各懷鬼胎的,都在面上做出一副笑模樣來。

……

這是葉白微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大殿之內坐的滿滿當當,皇帝在最上首,皇子與臣子們則在下面分席而坐。

葉白微的位置不算靠前,但從她的角度去打量那幾位皇子,瞧的也還算是真切。

大皇子與二皇子分庭抗禮,瞧著氣勢不相上下,相較而言,坐在他們身邊的三皇子就像是一個透明人。

他年紀不大,生的倒是好,朱唇如畫,眉眼精緻,只是臉上帶著幾分病色,瞧著懨懨的。

周遭都是一片熱鬧,唯有三皇子身邊像是被獨立出來的一片地方,再安靜不過了。

她心中嘆了口氣,卻見衛淵的眼神掃了過來:“看什麼呢,這麼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