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不知道?

“但凡調香一道,無不知伽羅南香的,只是那香失傳已久,雖復刻之人很多,卻無一能真正將之做出與原味一樣的。”

他說到這兒,又看向葉白微,遲疑的問道:“怎麼,夫人會做?”

葉白微點了點頭:“掌櫃的,有興趣麼?”

掌櫃的可太有興趣了!

他剋制著激動,又有些懷疑:“夫人可是家學淵源?”

這伽羅南香失傳許久,連年過半百的世家調香師都不會,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是什麼來頭?

葉白微諱莫如深一笑:“這個不便告知,但,伽羅南香的香方,我的確有。”

她在現代是個孤兒,從小摸爬滾打,為了活下去什麼都肯做。八歲那年,她被一個老頭兒收養,那老頭兒說她有天分,不讓她當女兒,反倒讓她正正經經的磕頭拜了師父。

她這一身的本事,都是被那老頭兒教出來的。

可惜十八歲那年,老頭病故,她又成了孑然一身的孤兒。

因著沒錢,她剛開始做了許多與調香無關的職業,後來積攢了一些錢,才摩挲著開了一家小小的調香工作室。

伽羅南香,是老頭兒教她的最後一道香,時隔多年,她也是推翻了無數次,才做出了記憶裡的味道。

往事紛紜,葉白微眸光微閃,壓下心裡的那點難過。

而後,便聽得那掌櫃的笑容加深了幾分:“夫人,不知這個方子,想開價多少?”

葉白微收回思緒,溫和的伸出一根手指:“一萬兩。”

先前的方子只要一百兩,這會兒卻又直接翻了這麼多,饒是那掌櫃的也微微變了臉色。

而後,試探著道:“可這方子還沒見到,不如,夫人先讓我見一見?”

哪怕看一眼呢,他也能辨別出來幾分。

葉白微卻搖了搖頭:“那不成,這方子是我與師父的心血。一萬兩,若掌櫃的同意,我便將方子拿來。可若是不同意……那我也不勉強人。”

她這話的意思很明白,掌櫃的遲疑了一瞬,又笑道:“若真是伽羅南香,那我自然是同意的。只是夫人,我只是掌櫃的,並不是東家。這數額巨大,我一人不能做主。所以,還是得請夫人先拿方子與我看一看,我好與東家有個交代,您說呢?”

這話看似說的誠懇,其實就是打太極。

葉白微心知肚明,彎唇一笑,卻是徑自站起身來:“看來掌櫃的是沒這個誠意了,那我也不勉強您了。咱們……”

只是她話沒說完,先被那掌櫃的攔了下來:“不,夫人,您彆著急呀!”

他說著,又打量著葉白微的神情,一咬牙道:“罷了,這樁買賣,我便代東家應下了!”

不管葉白微這話是真是假,只要有半分是真的,他就得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