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順抱拳對賈琦施禮道:“二爺放心,絕對不讓他們跑掉一人。”

“去吧。”

賈琦望著他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就看他們父子誰的手段更高明瞭。”

.........

夜幕悄然落下,皇城各個宮門早已落鎖,此時,禁軍副將張仲濟站在東安門城牆之上,注視著左軍都督府的兵馬緩緩進入皇城,已經有一千人馬走進了甕城,張仲濟麾下的軍卒都已經走上了城牆,不知是巧合還是有人算計,兩支兵馬都選擇了從東安門入皇城,而且是張仲濟先率兵馬入城,剛入城便接到哨探回報說有大軍來了,想起收到賈琦遞來的訊息,明白這是收到小皇帝聖旨的豐城侯率領三萬左軍都督府前來了,城門是來不及關了,想了想便決定給黃宗澤來個甕中捉鱉,可是,眼瞅著已經有一千多前軍進入甕城了,遲遲不見豐城侯等人,張仲濟有些心急了,要是等會還不見黃宗澤的身影,他只能命人消滅掉這進入甕城的兵馬了,否則城門就真的關不上了。

就在這時,一名身著鎧甲的軍官出現在了張仲濟的眼中,只見他身材高大,手執一杆大鐵槍,來人正是豐城侯黃宗澤,看著策馬緩緩前行的黃宗澤,張仲濟心中默默唸叨,“快!再加快速度!”

這時,一名禁軍參將匆匆走來,稟報道:“將軍,叛軍先鋒已經進入皇城了,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張仲濟又瞥了一眼下面的隊伍,眼睛一亮,卻是黃宗澤已經進入了甕城,連聲大喊道:“快!將甕城的千斤閘放下,立刻殺掉所有進入皇城的叛軍,將城門關閉,消滅所有進入甕城內的叛軍!”

“當!當!當!”

刺耳的警報聲在皇城上空敲響,只聽“轟”地一聲巨響,甕城上的千斤閘落下,砸死了數位躲閃不及的左軍都督府軍卒,並切斷了進入甕城的軍卒退路,此刻已經有兩千餘人進入了甕城,這其中就有豐城侯黃宗澤和他的副將,黃宗澤一眼便瞧見了內城門開始緩緩地關閉,明白進入內城的軍卒已經遇害,他不假思索,揮槍大喊道:“衝進去,奪取城牆!”

一聲令下,數百名左軍都督府的精銳老卒揮舞著手中的刀槍向著內城門湧去,這時,城牆上的禁軍開弓放箭,一時間箭似密雨,中箭的左軍都督府軍卒悶哼一聲栽倒在地。

皇城城門都是用生鐵鑄成,非常的沉重,這樣就給了張仲濟他們一絲機會,所有左軍都督府的軍卒都知道,奪下城門是他們唯一活命機會,因此都頂著箭雨向前猛衝,黃宗澤和副將領著親兵護衛衝在最前面,幾十名負責關閉城門的禁軍頃刻間便被削掉了腦袋,緊跟著城門便被蜂擁上來的左軍都督府軍卒反推了回去,越來越多的軍卒在黃宗澤的帶領下湧進城門甬道,甕城內已殺得屍橫遍野,城牆上禁軍向下放箭,不斷有軍卒被射殺,但甬道內的廝殺才是最慘烈的,一方想將叛軍趕回甕城,一方想要殺進內城奪取皇城門,放外面的大軍進城。

狹小的甬道內,雙方的軍卒廝殺在一起,因為太擁擠了,雙方擠成一團,刀劍已經施展不開,雙方軍卒便用拳頭打,用匕首捅,誰也不肯後退半步,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讓所有軍卒都異常兇殘,踩著屍體向前衝去。

終究是禁軍佔據著地形優勢,甬道太窄了,絕大多數的左軍都督府軍卒全部被堵在了外面,他們只能被動的接受箭雨的洗禮,無處藏身,甬道內的喊殺聲越來越弱,黃宗澤猛地揮舞不知何處撿來的大刀,兩名廝殺在一起的雙方軍卒竟被他一刀劈成兩段,鮮血濺了他一臉,如此兇殘的樣子嚇得禁軍將士後退了兩步,此刻黃宗澤身邊只有三五個親兵,副將早就死在了混戰之中,就在黃宗澤大殺四方之時,其他地方的禁軍趕了過來,這些禁軍手中握有火器,見狀直接開槍,隨著一陣煙霧散去,左軍都督府都督豐城侯黃宗澤倒在了甬道出口邊。

.....

養心殿內,劉胥焦慮地在小書房內來回踱步,他隱隱聽見了皇城東側的喊殺聲,猜測可能是豐城侯進城受阻了,立刻命蘇培盛帶領東廠的番子前去幫忙,時間仿若靜止了一般,漸漸地,劉胥感覺到了不安,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片刻,只見蘇培盛慌忙走進來,急聲道:“陛下,快逃吧!”

“什麼!”

“敗了!豐城侯死在了東安門,上皇的人殺進來了,養心殿守軍和東廠的人正在抵擋,陛下抓緊逃吧。”

“可是...朕能逃去哪裡?”

“去慈寧宮,帶著太皇太后逃去景山大營,那些由羽林衛整編成的禁軍不會坐視太皇太后受難的。”

蘇培盛暗暗一嘆,果然小皇帝還是太嫩了,關鍵時刻竟然慌了神。

“沒錯,咱們這就去慈寧宮。”

劉胥大喜。

....

乾清宮寢宮內,炭火燒的極旺,隆治帝剛剛吃完藥,正躺著休息,他已經知道了東安門的事情,心中冷笑,這個逆子果然想弒父,可惜沒這個命,還有豐城侯,這個逆賊,等明日一定要誅他滿門。

“陛下,張將軍到了。”

“啊!快請進來。”

隆治帝大喜,張仲元的到來,意味著這場皇權爭鬥他獲勝了,明日他將重登大寶。

張仲濟快步走進了寢宮,他畢恭畢敬地給半躺在床上的隆治帝行了軍禮,道:“臣參見陛下!”

“張將軍辛苦了!”

隆治帝點了下頭,笑道:“外面情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