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口裹著白布的棺材被擺放在大道上,十一位朝廷官員的家人披麻戴孝,哭聲一片,近千名官員腰間繫著白布靜靜地站在皇城門前,神武門早已戒備森嚴,城門緊閉,數千名禁軍站在城門前,攔住了他們去路。

“諸位大人,這裡是皇城,還請速速離去,國有國法,相信宮裡定會秉公處理此事。”

神武門守將上前勸道。

“國法?哼!”

李守中重重哼一聲,怒道:“要是真有國法,昨日也不會有三名官員被活活打死。”

“不殺劉恆,決不罷休!”

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緊接著數百人喊起來,最後所有人都跟著一起吶喊。

那守將嚇得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勸道:“李閣老,這裡是皇城重地,您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此大聲喧譁已經是大不敬,按律要杖四十。讓他們都不要喊了,黃太監此刻就在城牆上看著呢。”

李守中心中冷笑不已,他淡淡道:“老夫到想看看他是否有膽子出來。”

就在這時,神武門緩緩開啟,李守中向皇城內看去,一眼便看見城門洞內已經站著好些東廠的番子,手中都拿著廷杖,靜靜地站在那裡等著指令。

“這神武門何時成了番子的地盤。”

李守中側頭望向那守將。

那守將:“這...”

吏部尚書賀唯鳴驚叫道:“閣老,番子們動了。”

“黃錦來了!”

邊上的禮部尚書徐乾學接著道。

“唉!”

黃錦看著李守中等官員,又瞟了眼正在哭泣的官員家眷,重重嘆息一聲,目光與李守中一碰,拱手道:“閣老,這裡是皇宮重地,還望您不要為難雜家,現在退去,雜家就當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李守中冷笑一聲道:“老夫今日倒要領教領教你們東廠的手段!”

說完,閉上了兩眼,不在理會他們。

黃錦眼露兇光,看著還在吼鬧的百官,他把一隻手舉在半空,正準備命令,忽然身後傳來了喧鬧聲,黃錦扭頭一看,只見內閣首輔楊漣和鎮國公牛繼宗走了過來,楊漣冷冷地看了黃錦一眼,走到李守中面前,展開蓋有皇帝寶印與內閣大印的詔書,高聲念道:“先帝十四子肅親王劉恆,驕橫跋扈,欺君毒民、結黨營私、荼毒百官,妄圖顛覆朝廷大權,居心叵測。本應處以極刑,姑念先帝威德,從寬發落,留其全屍,賜毒酒一杯!”

黃錦忽然仰天大笑,“好!好!好一個內閣首輔大學士,雜家佩服!”

....

人群后,賈琦和賈赦靜靜地坐在馬車內,甚至都沒有去看城門前發生的這一幕。

“好一個小皇帝,我算是領教了。”

賈赦臉上的笑意裡帶了一絲嘲諷。

“可惜楊漣這麼個忠臣了。”

賈琦慢慢望向他。

賈赦沒有接話,聽著外面傳來的歡呼聲,方對賈琦說道:“將銳士營撤回來吧!”

賈琦點點頭,“如果楊漣知道此事背後有著乾清宮那位的推波助瀾,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賈赦也笑道:“不愧是父子。”

昨兒張仲元的那封信讓賈琦確認隆治帝甦醒了過來,劉胥能夠指揮的了張仲元都是因為有隆治帝的指示,肅親王府的事情,黃錦也是受了他的命令。

賈赦沉默了片刻,低聲道:“遼東怎麼樣,可有把握?”

戴權花費重金終於打聽出了乾清宮內的實情,隆治帝已經甦醒了,只是因為用錯了藥,下半身癱瘓了,不過這都是暫時的,只要用了藥就會恢復,如今南鎮撫司放棄了打探叛軍情報,都分散開去尋找藥材。

遼東更是南鎮撫司指揮同知柳湘蓮親自領人前往,要是別人賈琦就不用擔心,可柳湘蓮可是領著人在叛軍和白蓮教地盤上來回蹚了好幾趟,他擔心代善不是對手。

賈琦沉思良久,他不得不承認柳湘蓮可能會把藥找到並送進京來,想到這,嘆息一聲,道:“寧遠副將毛貴嫡子戰死在了洛陽。”

賈赦點了點頭,不再談此事,伸頭看了看外面的情況,撫須道:“該咱們出場了!”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