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胥點了點頭,“此事就按首輔的意思辦吧。”

李守中嘴唇動了動,他還有話想說,但最後他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心中長嘆一聲。

兵部左侍郎金文嘉站起身,對著劉胥躬身施禮道:“陛下,兵部清晨收到忠靖侯遞來的六百里加急,朝廷大軍在寧陵擊潰了叛軍,收復了整個歸德府,大軍正在清繳殘餘叛軍,忠靖侯說,十一月上旬大軍會進攻盤踞在開封府境內的叛軍。”

劉胥精神一振,這倒是個好訊息,自從洛陽等地失陷後,整個河南就沒有一個好訊息傳來,他一直在擔心河南的情況,現在看來戰局開始好轉了起來,他又想起南疆之事,急忙問道:“賈尚書,南疆的事情怎麼說?”

賈赦略想了想,起身拱手道:“回陛下的話,兵部已經派人前去核實情況。”

劉胥點了點頭,他當然明白賈赦這是在敷衍自己,不過他也清楚,南疆太過於遙遠,只能等待以後再說。

這一瞬間,劉胥便做出了一個決定,中原平定之後,南疆等地的問題一定要下重手整治。

戶部右侍郎高巍沉吟一下,起身道:“陛下,京畿宗室勳貴強佔土地之事已經處理過半,共退還百姓田地八萬畝,剩餘七萬餘畝田地卻是不好清退。”

“為何?”

“這些田地都掌握在大長公主府、肅親王府和延恩侯府三家手中。”

劉胥本來已經消了的氣又冒了起來,這三家,一個是自己的親姑姑,一個是自己的親叔叔,最後一個是張皇后的孃家,沒一個是他能動的,不過清退宗室勳貴強佔百姓土地一事關乎著朝廷的大計,還有他這個皇帝的臉面,如果退卻了,根本沒辦法和百姓交代,就是之前配合朝廷的宗室勳貴也會不再理睬這道詔令,山東等地要想清退是不可能的了。

這時,一直不吭聲的張康開口道:“這件事牽扯太深,特別是大漢以孝治國,所以這件事情必須謹慎處理,不若有戶部和內閣聯名寫一份奏章遞交給太后,然後再將大宗正請去商議。”

旁邊禮部尚書徐乾學也道:“太傅說得對!把這件事告訴太皇太后是對她的尊重,但該怎麼處理還是要由內閣和戶部拿主意。”

劉胥沉默良久,終於點了點頭,“就依太傅的方案來辦!”

.....

“嘭!”

劉胥狠狠地將書桌上的茶碗砸在地上,碎片四散飛濺,養心殿內的宦官宮女嚇得匍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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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胥氣得臉色鐵青,心中一陣悽苦,他不明白自己哪裡做的不好,明明自己對他們非常的敬重,然而換來的卻是背叛,僅僅因為一份手諭內閣兩位大學士就倒向了自己那位兄長,自己才是大漢的皇帝。

蘇培盛在一旁勸道:“陛下先息怒,這樣發火也不是解決的辦法,此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劉胥盡力剋制住內心的憤怒,他知道蘇培盛有話說,滿懷希望的望向他。

蘇培盛左右看了看,低聲道:“陛下尚未親政,事事小心,萬不可被人抓住把柄。”

劉胥一愣,立刻反應過來,點點頭。

............

就在劉胥思考如何解決內閣問題之時,一輛馬車從神武門內駛出,等候在不遠處的賈家親兵隨即奔上來,將馬車圍在中間,快速向皇城西側馳去。

馬車內,賈琦和賈赦相對而坐,賈琦靠在軟墊上默默地喝茶,賈赦卻有些心神不寧,他心中有著諸多的疑惑,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赦叔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會支援小皇帝?”

賈琦放下茶碗,淡然笑道。

“有一點,但我還不至於糊塗。”

賈赦呵呵笑了,“我就擔心你只是一廂情願,小皇帝在內閣佔了優勢,肯定會趁機興風作浪啊!”

“這我能想得到,劉胥的心思我比誰都清楚,不過如今中原正在平叛,大軍後勤物資的供應不能斷,所以必須維持朝局的平靜。”

賈赦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睛眯了起來,緩聲道:“劉鐘的野心有些太大了,有訊息說,叛軍下一步要進攻陝州,我懷疑陝北等地還有叛軍沒有被清繳,潼關可能會遭到叛軍的夾擊。”

賈琦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馬車朝著寧榮街快速駛去,不知不覺便到了榮國府的大門前,這時馬車停了下來,賈赦準備起身下車,賈琦忽然叫住了他,“如果讓薛紹宗取代劉鍾,赦叔覺得怎麼樣?”

賈赦一下子愣住了,他眼睛漸漸亮了起來,緩緩道:“劉鍾入侵河南府,殘暴無比,如今又謀劃打通山陝豫三地,氣勢太過與逼人,也不知道退一步,咱們要的是軍功,但也不能任由他過於放肆,換了薛紹宗局勢會穩妥些。”

說到這,停一下,又問道:“吳家你打算如何處置?”

經過一夜的抓捕審訊,大體理清了事情的緣由,山海關總兵長寧侯陳懷在某位大人物的指令下派了吳三貴率領軍中哨探潛回神京打探賈家的情報,陳懷作為皇室的鐵桿支持者,能命令他的也就宮裡的幾位,看來有必要抓緊搞清楚乾清宮的真實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