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御史張洪?”

賈琦一怔,“為什麼?”

“說來,此事也和大嫂子的病有關,滿朝誰人不知張家和咱們賈家的關係,這起子小人抱成團欺壓張御史,聽張家人說,御使大夫入了閣,這些人更加的猖狂起來,謀劃著要將張御史趕出神京,將他發配到河南做監察御史。張御史不好意思上門,又不願家人登門,這不就吵了一架。”

賈赦眉頭一皺道:“這麼做也太過分了,當真是打算與咱們撕破臉了。”

賈母:“這麼說,你大嫂子的病和李家有關了。”

王熙鳳點了點頭,“蘭小子從蓉兒那裡聽的訊息。”

“算了,人各有志,他願意做高高在上的聖人,他就去做,和咱家沒影響。”

賈琦一臉平靜,“既然如此,就讓張洪遞辭呈,正好我在內閣缺個下手,讓他到內閣做個主事,也不算委屈了他。”

“不行!”

不等賈赦開口,賈母急忙反對,“這麼些年了,咱家只有張御史一個人在御史臺,退出來,豈不是沒了助力。”

“不。”

賈赦緩緩搖頭,“琦哥兒說的不錯,退出來。退一步,或許御史臺這盤棋就能活了。”

賈母是經過大風大浪的,立刻明白了這話中的深意,對賈琦說道:“你就放開手,既然撕破了臉,沒必要再念著以往的情分了。”

此言一出,王熙鳳的臉色大變,她自是聽出了賈母話中的冷意,看著如菩薩一樣的賈母,不禁打了個寒顫。

賈琦自是聽懂了賈母的意思,默默地點了點頭,良久,笑了笑道:“此事不急,以後再說吧。”

說到這裡,面色一黯,幽幽道:“明兒就是十月初五了。”

屋內氣氛一凝,賈母微微嘆了口氣,賈赦也不由一陣苦笑。

王熙鳳不由暗暗叫苦,當真是事趕事,今日就沒一件順心的事情,片刻,似乎鼓起了勇氣,對著賈琦笑道:“嗨,虧得你還是軍伍出身,愈發連我們這些婦道人家都不如,這麼些年過去了,還是如此。人總是要向前看,否則還不給愁死了。”

說到這,王熙鳳忽然想起一事,忙道:“林丫頭在你回京之前就讓人給那幾家送去了物品,如此照顧也不枉你們主僕一場。再說了,我聽璉二爺說,大仇已經報了。你也就沒必要自己折磨自己了。”

賈母和賈赦有些驚詫了,對望了一眼,同時望向王熙鳳,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王熙鳳見賈琦半晌沒搭話,不禁問道:“怎麼?我說錯了嗎?”

“沒、沒有。你說得很對。”

賈琦答著,眼睛卻望向了窗外。

賈母:“琦哥兒....”

“嗯。”

賈琦漫然應了一聲,又過了一會兒,方轉過頭來,想了想,“後日我去清虛觀齋戒三日,最後一次了。”

“去吧!”

賈赦立刻贊成,“雖說這些年給了他們家人不少補償,終歸是賈家欠他們的。”

賈母忽然感到一陣疲憊,便擺擺手道:“你們都回去吧!我累了。”

說罷,又對王熙鳳囑咐道:“你去看看你珠大嫂子,就說我明兒再去瞧她。”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喧雜之聲,賈赦眉頭一皺問道:“出什麼事了?”

話音剛落,周瑞家急匆匆走進來,急聲道:“老太太,出事了,寶二爺被二老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