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還行吧。反正我娘挺喜歡的,妹妹也滿意。”

“捱打了?!”

賈琦瞅了眼寶釵的信,笑道。

薛蟠立刻望了賈順一眼,又望向賈琦,“我只不過開了句玩笑話,這娘們也太潑辣了,那一鞭子打的我後背現在還疼。”

賈琦這一下收斂了笑容,帶著幾分凝重,“那是毛家的嫡女,放尊重些。”

“噗嗤!”

卻是賈順沒忍住笑出聲來,“我去看看茶水怎麼樣了。”

“笑,笑個屁。”

薛蟠看著他的背影,不滿道。

賈琦淡淡一笑,“有個人能管束你也是不錯。”

薛蟠卻並不回話,揚起雙手拍了一掌。

只見兩名親兵抬著個箱子進來,薛蟠直接開啟,“這裡是我母親和妹妹給你準備的衣物,今年真是邪門了,冷的特別早,神京好些人家都開始燒炭取暖了,商會的暖爐和蜂窩煤賣的很火。”

“姨媽費心了!”

“這都是應該的。”

說完,突然想起件事情,猶豫道:“來時我在大營外遇見了一隊官軍,他們押著一群老弱婦孺,而且手持皮鞭,稍微慢一點便是一鞭劈頭抽下去,個個衣服破爛,哭哭啼啼。還有那些孩子,肌膚上佈滿了一道道皮鞭的血痕,到底怎麼回事?這可是江南,大漢的腹地,不是邊疆異族疆域。”

聽了他的話,賈琦眼中閃過一道憤怒的光,很快又收斂了,抬起頭,“那些是叛軍水師的家眷。”

“可,可是不管怎麼說,她們都是婦人和孩子,這樣虐待婦孺,哪還有軍紀可談?”

“說完了?”

賈琦突然問道。

薛蟠兀自在那裡發怔。

賈琦靜靜地坐在帥座上,面上罕見的露出了疲憊。

大帳內一片安靜,不知過了多久,賈琦依然坐在那裡沒動,卻突然開口了,“你可知道,軍中議定,三日內如果叛軍水師不上岸投降,大軍將休假三日,三日內不談軍紀。”

這可是駭人聽聞的訊息,三天不談軍紀,也就是放任士卒燒殺搶掠,這,這與土匪何異?!

薛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雖說有些混球,卻也明白這道命令有多麼的殘忍,不禁問道:“為什麼?”

“你可知道,自從大軍圍困蘇州府到現在有多少軍卒死於叛軍突襲和暗殺?一千七百餘人,另外還有五百餘名傷兵。這些都是叛軍在當地百姓接應掩護之下作下的。”

賈琦沉吟道。

薛蟠一怔。

隔了一會兒,賈順帶著兩名親兵端著茶進來。

賈琦接過茶碗,吃了一口,方低聲道:“你看到的那些婦孺將會送到蘇州城下,明日午時三刻斬首示眾!”

薛蟠手一哆嗦,茶碗摔在了地上,喃喃道:“少說也有三四百人吶....你下的軍令?”

賈琦冷笑了一下,卻不看他,望了賈順一眼,賈順忙道:“是楚監軍下的令。”

說罷,見他皺著眉頭,接著道:“蘇州城高牆厚還有甕城,各類防禦工事應有盡有,大軍試探攻城,連護城河的邊都沒能摸著就付出了五千餘人的傷亡,還要時刻提防著叛軍水師的襲擊。也是沒辦法,蘇州城上有火炮,大軍攻城傷亡太大,咱們的火炮雖說可以壓制,但是效果不是太大,另外聽說松江、湖州還有嘉興三府叛軍組建了十餘萬援軍準備北上救援蘇州城。再加上這些身份立場不明的百姓,大軍很可能會陷入危局。”

薛蟠懵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