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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慶堂,薛姨媽、王夫人和尤氏等人陪著賈母打了一個多時辰的紙牌,直到賈母感覺到乏了才停下歇息。

“哈哈,老祖宗就是福氣好,大嫂子錢匣子裡的錢全都跑到您那邊了。”

王熙鳳給賈母端了碗蓮子羹,笑嘻嘻的說道。

“哎,我都說了不行的,鳳丫頭非得讓我上,誠心是讓我輸錢的。可憐我就這麼些體己錢。”

“嘖嘖,誰不知道如今大嫂子你管著東西兩府的後宅,拔根汗毛都比我的腰粗,別說是輸一場,就是輸個幾天幾夜,對你來說都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你要是窮,那我不就成了街邊的乞丐了。”

王熙鳳拉著尤氏的手,轉身對賈母、薛姨媽等人笑道。

“哈哈哈,快撕了她的嘴。”

賈母聞言,指著王熙鳳大笑道。

鳳姐的話,讓眾人都笑了。

王夫人道:“提到西府,我倒是想起件事情,還要告知老太太。”

聞言,賈母放下手中的碗,道:“什麼事情,還要專門和我老太婆說。”

見眾人都看向自己,王夫人斟酌著道:“是件喜事,原是打算晚上再說的,正巧珍哥媳婦也在。索性趁著大家都在就說了,昨個寶玉舅舅差人送了信來,言到琦哥兒瞅著就十八了,該是定門親事了,正好大丫頭剛十五,才從金陵老家進京,我見過,模樣生的挺好,寶玉舅舅就想著兩家如同璉兒和鳳丫頭一樣再來個親上加親。”

賈母聞言,面上笑容漸漸淡去,淡淡道:“琦哥兒是該定親了,雖說將門沒這麼些規矩,不過他父親去世還不到一年,傳出去不好。你回親家舅老爺,就說老婆子知道了,感謝他掛念著琦哥兒。這事我要和琦哥兒他們商量一下,會給他回信的。”

“老太太說的正是。”

尤氏起身說道。

王夫人忙道:“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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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上書房。

“陛下,此事老臣不敢奉命!”

楊漣將手中的摺子合上,對著上首的隆治帝沉聲說道。

隆治帝淡淡說道:“朕明白閣老的意思。”

短暫沉默後,隆治帝接著道:“山西巡撫傅宏禮遞上來的摺子你也看了,山西大旱已成定局,朕也是被逼無奈,希望首輔能夠理解朕!”

聞言,楊漣沉默了一下,忽然起身來到殿中,擺正衣袖,對著隆治帝鄭重地跪了下去。

“楊大人?”

“首輔?”

“.....”

殿中眾人驚呼聲,劉恭等人都被楊漣的舉動唬住了。

隆治帝面色陰沉,眉頭緊鎖,陰沉的眸光凝視著跪倒在地的楊漣。

大殿內的氣氛陡然冷了幾分,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

半晌,隆治帝淡淡道:“你是要逼朕嗎?”

“臣不敢,只是請陛下三思!”

說完,楊漣再拜。

劉恭看著跪倒在地的楊漣,眼中閃過一抹擔憂,轉身看了身旁的戶部尚書宋溥一眼,暗自咬牙,起身上前說道:“陛下息怒,首輔大人這麼做定是有理由的,不是針對誰的,還望陛下能夠聽首輔闡明緣由。”

隆治帝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楊大人。”

劉恭見狀連忙喊了楊漣一聲。

楊漣抬起頭,“陛下,內閣前日就已經按照戶部的賬冊核算過了,隆治三年可追繳兩百六十餘萬兩稅銀,如今陝西、山西大旱可令各家以糧食抵扣,在等鹽稅進京完全可以支撐到秋收之時,沒有必要向宗室、勳貴徵收田畝稅的。”

戶部尚書宋溥起身說道:“陛下,戶部亦核算過,與首輔大人所說相同,確實可以支撐到秋糧下來,只是如今朝廷單向士紳加徵田畝稅,卻不徵收宗室與勳貴的稅,此舉定會傷害士紳報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