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改變一個君主封建時代的制度很難,理念這個東西絕不是一個人乃至一代人能夠扭轉的,尤其是和平年代想要改變制度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荀或才要等到漢末亂世,沒有戰爭,怎麼將阻撓改革的既得利益者以鐵血手段祛除的同時還能不引起社會動盪?

荀或的計劃中,除了要將絕不可能認同自身理論的一派世家滅絕之外,還要將自身的理念傳播出去,讓更多人認同,為之奮鬥。

創造一個所有人都能夠有衣穿、有肉吃、有屋住、有書讀的世界。

當然,若干年後這種理想會不會被腐蝕成野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高高在上之人若是為了追求自己的利益,那麼再與民為利的政策,再民主與和平的理念,到頭來都不過是獨裁的手段罷了。

很多時候,民主國家所謂的罷工與工會制度,就是一種既得利益者對工人的剝削,參加罷工的工人根本得不到真正應得的東西。

百分之百的利益將要被罷工組織者從暗地裡協商拿走,只留下百分之十給工人。

當參與罷工的工人因為罷工漲了百分之十的工資,那麼罷工的組織者和工會領袖必然能夠得到另外百分之十。

升斗小民很難不成為棋子,荀或能做的只是讓所有的世家與官僚不再以執棋人的身份自居。

改變世界的執棋人有他荀或一個就夠了,而選擇了一條淒涼孤寂之路的荀或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不會有下一代執棋人的出現。

當然,下棋這件事,不到結局,你便永遠不知道棋子的未來究竟是怎樣。

就好比荀或想讓蔡昭姬成為第一任女相國,但蔡琰……沉迷小說,目前總想當巾幗。

又比如荀或想讓劉桐當女帝,但……

此刻,命運的車輪又開始了漂移過彎。

“將軍,有敵人來襲。”

當信使鳥將勇士雄鷹凍住並捉回地面之後,他也帶來了敵軍的動向——西北方向十里,騎兵一百,無精靈。

十名飛熊軍騎兵嚴陣以待,但臉上見不到慌亂與恐懼,反而有一種己方勢大,對方已經落入包圍的輕鬆感。

你們一百人已經被我們十個人包圍了。

最過分的還要數炒炒豬與信使鳥,一鳥一豬利索的將這隻勇士雄鷹放血拔毛,根本沒有敵軍即將來報仇的緊迫感。

當然,身為主將的李黯也一臉輕鬆,若是有數千騎兵,那麼他二話不說就溜走,但區區一百騎兵,李黯連率隊衝鋒的興趣都沒有。

因此毫不慌張的李黯將目光投向劉桐。

“公主想要復仇麼?”李黯看著依舊跪坐在地上的劉桐,將腰間的配件解下。

“啪嗒”一聲丟棄在她腳邊。

“要為你大漢的子民復仇嗎?還是說去朝堂之上譴責,讓匈奴送來牛羊賠罪。”

劉桐沒有聽清李黯的絮叨,她只聽見了身邊那把突兀出現的長劍。

只聽到了長劍飲血的渴望。

“鏘!”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