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劫道少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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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個穿越者都會下意識忽略一件事情,那就是戰亂遠比他想象的可怕。
畢竟穿越者都來自和平年代,而和平年代的人大多數不會相信,一個幾年前老實巴交的農民,只因為頭上裹了一塊黃巾,就能夠幹出屠村滅門之類的事情。
這稱不上惡事,至少在戰亂年代的確如此。
縱觀世界戰爭史,每一次戰爭之後的和平都可以用——死了很多人活下來的有更多的資源,於是不必打仗——這一理由來總結。
但在戰亂之時,只要多死一個人,對平民來說就是有利的,無論再兇殘,再混賬,再狼狽,即便把良心埋到豬圈的糞坑裡,只要能活下來,那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然而體會過和平的人總會下意識的忽略這種可能,就如同那位說出“何不食肉糜”的晉惠帝一般。
“為什麼就不能和平共處呢?”,“為什麼一定要打仗呢?”,“為什麼一定要殺人呢?”,這些話語又何嘗不是一種“何不食肉糜”的體現。
沒有為什麼為什麼,在生產力不夠發達但人口增長卻過快的地區。
必須要打仗,必須要殺人,必須要讓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人全部死去,死十個村子才能活下一個村子,這是人類乃至任何動物刻在基因裡的習性。
在食物不多的時候,猩猩都會屠殺其他部落的猩猩,更何況是我們這些穿著衣服的猩猩呢?
而荀或這一大車一大車的不明物資,用可以拉十噸重貨物的重泥挽馬所拉的不明物資。
那會是什麼?
不用管它,反正沒有兵丁,搶來就是了,即便死去也好過再度捱餓。
因此,在荒山野嶺之中,荀或生平第一次被打劫了,而搶劫他的……
“齄奴!你有本事放乃公下來啊!”
“乃公告訴你,你現在放乃公下來,就放過你這個細皮嫩肉腌臢貨色……”
然後,一坨來自重泥挽馬,帶著青草香氣的馬糞就這樣丟到了臉上。
“呸呸呸!”
“老豬狗!乃公非要把你削人彘不可!”
隨後荀或又丟了一坨馬糞,不過被對方輕巧的躲過,“呵,看不出來還讀過兩天書。”
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夥子,看荀或沒有帶兵丁,於是便帶著幾十號黃巾賊呼呼啦啦的衝過來打劫。
結果荀或不緊不慢的放開牛車的韁鎖,肯泰羅一個衝鋒就把他們全部團滅,最後活下來的十幾個山賊和這個小孩統統被荀或綁起來吊在了樹上。
好一齣中野聯動,一死一送!
你別說,這為首的少年還挺會選埋伏的地方的,這裡不但路窄,而且草木茂盛,藏百十來個兵丁沒有任何問題。
最關鍵的是,被荀或吊起來之後,這幫人也曬不到太陽!
小小年紀竟然連失敗之後的事情都算計好了,簡直恐怖如斯,要不是這隻肯泰羅實力夠強,將大半樹林都給撞到了,荀或覺得他這次還真有可能……
沒這可能,雖說這隻肯泰羅只是王者墊底,但也比得上一流武將,只要莽不過他的都會被他莽死。
而且就剛才的言語來說,荀或覺得這小子絕對讀過幾年書,就算四書五經讀的不好,但這種出自古文裡面的罵人話……
“人彘”指的是呂太后將戚夫人處以的極刑,“齄奴”當中的“齄”字特指酒糟鼻,“乃公”更是劉邦那老流氓一手帶起來的髒話。
這些絕非生活日常用語,你不讀書根本就不會知道,大漢百姓的髒話普遍還是圍繞動物來類比,除了“老豬狗”這個此之外,其他的恐怕要讀《史記》才能知曉。
可史記,在這個時代是禁書,王允殺蔡邕的時候有一條原話就是:“過去漢武帝不殺司馬遷,讓他寫出毀謗的書,流傳於後世。現今國家中途衰落,政權不穩固,不能讓奸邪諂媚的臣子在幼主旁邊寫文章。這既不能增益聖上的仁德,又令我們蒙受毀謗議論。”
所以這讀過書的少年必然有著些許秘密,但這不重要……
“呸!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乃公憑什麼要告訴你這狗貨!”
雖然這讀過書的少年現在滿嘴臭話,但是荀或總感覺對方這句話……跨了兩千多年的時間線在罵他。
他給自己改名荀或,可不是讓人叫他苟或的,只是一個沙雕穿越之後覺得有趣的行為罷了。
在這個嚴肅的時代,“有趣”足夠成為荀或做一些事情的動力。
正因如此,荀或也就絕了將他們吊死在這裡的心思,“守心,去問問他家比雕,這小子哪裡人。”
謎擬Q見荀或有了吩咐,便丟掉鬼爪上抓的馬糞,停下了剛剛發現的第一人稱射糞遊戲,朝著被捆住雙腳的比雕那裡飄了過去。
當然,這並不是什麼聖母心發作,而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罷了,反正這邊沒有損失,就看對方是否識相了。
“狗貨,你想對乃公的精靈幹什麼!”然而謎擬Q這一去,原本硬氣的少年突然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