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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皮驛古城,周圍一里一百三十步,原有南一門。

明熊廷弼經略遼東設防於此,以扼遼瀋。老奴於清天命六年徵遼陽,進師虎皮驛,撫降之,後改修南北二門

在望遠鏡的視野中,虎皮驛城上旌旗招展,有建虜戒備。城下,挖掘了縱深達兩百多米的五道壕溝。

但建虜並未在壕溝內佈置人馬守衛,應該是覺得用處不大,或者是不想跟東江軍拼消耗。

「建虜放棄了城外的壕溝戰,應該是認為作用不大。」馮西建指點著說道:「這樣的話,我軍可以直接用火炮轟擊。」

郭大靖放下望遠鏡,說道:「建虜在城中似乎也沒有太多的守軍,或者是隻在一兩面的城牆派兵較多。」

對於躲避迫擊炮的轟炸,建虜應該有了應對之法,那就是貼近城牆。城內也不會有太多的糧草物資的囤積,或者是有防火措施。

在這種情況下,對於迫擊炮的轟擊效果,郭大靖保持懷疑的態度。

李維鸞說道:「末將以為,用紅夷大炮轟擊城牆,是最簡單的進攻策略。坑道爆破的話,可能要耽誤些時間。」

郭大靖不置可否,微眯著眼睛在沉思。

時間是個重要的問題,不僅要牽制住建虜,還要策應飛騎。所以,攻下虎皮驛是可以拖上幾天的。

一旦攻擊過快過猛,逼迫建虜撤回瀋陽,對於飛騎的深入襲擊不算太有利。攻擊過緩,他又擔心建虜暗中調兵,只派少量人馬虛應。

不著急做決定,郭大靖也在等待土營的勘測結果。如果可以進行坑道爆破,按照城外壕溝的縱深,挖掘的距離不會太遠,時間也不會太長。

紅夷大炮轟城,當然是最穩妥的破城手段。只要足夠的時間,足夠的彈藥,什麼樣的堅城,也能夠被砸開。

劉興治沒有插言,在他看來,這小小的虎皮驛,怎麼也能拿下,只看郭帥的算計和謀略。

作為瀋陽的北大門,虎皮驛失守,建虜已經無險可守,只能退過渾河,退進瀋陽城。

而根據戰前的分析,瀋陽城不會有太激烈的作戰,建虜也不會傾力死守,只可能派少量人馬據城,牽制並阻擋東江軍的迅猛北進。

「在虎皮驛稍等兩天,後續部隊也能開到,建虜可能會猜出遼陽已失,怕是沒有再死守此地的心思了。」

郭大靖看了看左右眾將,微笑著說道:「建虜到現在,也沒有做出全面撤退的決定。這對我軍來說,是個好事情。」

做出決斷越晚,損失越大,越是倉惶狼狽。

多爾袞等奴酋可能明白這個道理,但到現在,還是存有僥倖心理,認為尚有轉機,沒到慘敗竄逃的時候。

這也和郭大靖採取的進攻策略有關,就是穩紮穩打,以優勢兵力發動攻擊。

看似比較慢,但卻逼得建虜不得不硬抗,兵力在逐漸消耗,地盤也在不斷縮小,卻在表面上看不出一敗塗地的樣子。

其實,無論是從兵力,還是資源,建虜早就敗了,只是還佔有很大的地盤,還佔據著遼東的中心,這都給了他們很大的錯覺。

吃進嘴裡的,或者說是吃進肚裡的,誰會甘心吐出來?已經經營多年,有房屋有耕地有工坊,誰會想到北方的苦

寒之地重新來過?

郭大靖就是抓住了建虜的這個心理,沒有迅猛地展開多路攻勢,沒有奠定勝局的大決戰,就是以穩以緩取勝。

鞍山驛失守,還有堅城遼陽;本溪失守,東江軍卻沒有加以佔領;遼陽未破,便急於向北推進,怎麼看都有孤軍冒進之嫌。

正是基於這些判斷,建虜才猶豫遲疑,不甘心把大片地盤拱手相讓。更何況,還要挖墳掘墓,抬著老奴的棺材跑,實在是太過屈辱。

堅持一時是一時,建虜的這種心理,被郭大靖牢牢抓住,並用各種假象來矇蔽,才會有如今的局面。

現在,看似來勢洶洶的中路進攻,已經成了配合作戰。郭大靖寄予厚望的,正是飛騎團的深入敵後,燒殺搶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