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點了點頭,說道:“即便引起二人的爭議,對我大金也是有利的。”

議和,多爾袞終於使出了這個招數。他也看出來了,明廷已經不主要,東江軍才是左右遼東戰事的關鍵。

如果東江軍堅定主戰,朝廷想議和也不可能;反過來,朝廷就是想平遼,東江軍也能夠找到各種理由來敷衍拖延。

“毛文龍已經是升無可升,賞無可賞。”多鐸緩緩說道:“兔死狗烹的道理要是不知道,豈不白活了那麼大歲數?”

“本汗王也認為郭大靖才是最堅定的平遼派。”多爾袞沉吟著說道:“與我大金有深仇大恨,又年輕,建功立業之心更為迫切。”

微抿起嘴角,多爾袞臉上浮起澹澹的冷笑,說道:“不強求東江鎮能夠同意議和,或是讓他們與明廷離心離德。只要毛文龍和郭大靖生出嫌隙,也就夠了。”

“汗王睿智。”李永芳恭維道:“毛文龍年紀漸老,難免生出暮氣;郭大靖年輕氣盛,激進逞強。只要這二人生出矛盾,東江軍內亂是最好的結果。”

多鐸聳了聳肩膀,說道:“反正也不損失什麼,只要是個辦法,就去試試好了。”

停頓了一下,他又接著說道:“只不過,不能破解東江軍的犀利火器,我大金終是處於被動。”

多爾袞輕輕頜首,對此也是無奈。彷制火槍火炮的工作,雖然早已經展開,但卻舉步維艱。

工匠缺乏是一方面,製造工藝落後,成本高昂,難以大量裝備部隊,則是難以克服的困難。

況且,讓滿人棄弓箭用火槍,阻力很大。多爾袞也認為既然在威力上不能與東江軍的火器抗衡,強行更換武器,反倒是弊大於利。

騎射和近戰肉搏,本來是建虜賴以取勝的兩大法寶。但在近幾年的作戰,卻越來越難以取得優勢。

況且,後金的最大缺陷是人口少,兵力有限。在戰鬥中,即便是能一換二,一換三,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不能承受的傷亡代價。

正是因為這樣的顧忌,建虜在數次進攻東江軍時,都在傷亡達到一定數量後,選擇了撤退。

如果能夠預料到東江軍能發展壯大到如此程度,或許傾盡全力擊敗東江軍,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多爾袞心中暗自嘆惜,又把導致目前危局的原因歸在死鬼皇太極身上。

正是這個蠢貨繼承汗位後,發動了丁卯攻朝、寧錦戰役,又進攻旅順堡、南關,全都招致的很大的傷亡和損失。

除了打跑虎墩兔,逼得察哈爾部西遷,皇太極好象沒打過什麼大勝仗。還整天一副威嚴的面孔,這個那個的亂搞。

死得好,死得活該,如果早死,大金興許還不會到如此地步。

“豪格那邊有什麼情況?”多爾袞轉向李永芳,澹澹地開口問道。

遵化慘敗,多爾袞逃回沉陽,當時的競爭的對手只剩下豪格和阿敏。

阿敏倚仗的只是輩份和資歷,豪格則有兩黃旗的支援,以皇太極之子的身份,與多爾袞展開競爭。

只不過,多爾袞手段高明,又有遵化慘敗對於皇太極聲望的打擊,使得代善和莽古爾泰的兒子們心懷怨恨,拋棄了豪格。

遼東慘敗後,阿敏身死,雖然使多爾袞少了個異己,但那幾萬人馬的損失,卻不是他的初衷。

現在,豪格駐守遼陽,阿濟格和邁達禮負責監視,多爾袞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啟奏汗王,豪格對於遷徙族人似乎有些心動,但還是猶豫著未作決定。”李永芳開口說道:“他還派了親信,去建州尋找地方。”

多爾袞哼了一聲,說道:“讓他自己去找也好,省得瞎擔心。”

豪格當然擔心,如果兩黃旗的家卷人口被多爾袞控制,那他還有什麼資本,多爾袞能放過他?

當然,他也意識到了形勢的惡劣,也害怕戰敗撤退時的混亂,會喪失大量的旗人。所以,他也想把一些旗人先安排到安全地方。

只不過,豪格的腦子還是慢了,行動更是晚了,沒有趕在春耕之前把本旗人口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