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喜看過情報,呵呵一笑,說道:“估計建虜不會拼命強攻,試探性的死個千八百,也就打不下去了。”

一萬對一萬,倚仗著地形和火力的優勢,沒有失敗的可能。唯一的不同,就是殺傷敵人的多少。

尚可喜先行告退,巡視陣地,做好防守的萬全準備。

郭大靖在帳內呆了片刻,也走了出去。

在山頂,他舉起望遠鏡,瞭望著遠方正在安營紮寨的建虜,思緒卻飛到了遼東,那裡才是主戰場,也不知道戰況如何。

…………………

轟!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之後,尖利的碎石如雨點般激射而至。十幾個建虜被擊落馬下,戰馬的悲嘶、傷員的慘叫,迴盪在大路上。

這還沒完,一排火槍從路旁山坡的樹林中射出鉛彈,又給混亂的建虜帶來了殺傷。

聽著前方傳來的情況報告,阿敏陰沉著臉,濟爾哈朗煩躁地用馬鞭抽打馬靴。

襲擾太頻繁了,地雷、冷槍,藉助於山林和冰雪的掩護,令人防不勝防。而且,每次敵人都是打了就跑,令建虜追之不及。

前鋒部隊還遭遇到堵路,在下馬清理路障時,便會遭到敵人的攻擊。這種面對面的戰鬥,也沒讓建虜佔到什麼便宜。

“把抓到的朝鮮人押到前方,迅速前進。”阿敏也不徵求濟爾哈朗的意見,便沉聲命令道:“不惜傷亡,一定要儘快撤回遼東。”

阿敏已經接到了鎮江堡外的友軍送出的求援急信,知道敵人萬餘騎兵已經趕到遼東,後路有被切斷的危險。

但部隊的回援還是晚了一天多,杜度所率的殘部逃出報信,阿敏不得不率軍前往龍川,援救成為孤軍的濟爾哈朗所部。

東江軍和朝鮮聯軍幾乎全殲杜度所部後,連續作戰,設定了層層截擊,阻擊濟爾哈朗這路建虜,使其行進艱難,不斷地付出傷亡的代價。

在阿敏所部的援救下,濟爾哈朗終於率部脫困而出,但所率領的五千多人馬,傷亡已經達到了一千多。

如此一來,侵入朝鮮的近兩萬建虜,此時只剩下了一萬三四千,傷亡近半。

阿敏此時已經意識到形勢相當地危急,如果再陷於朝鮮,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他還有著僥倖的心理,認為攻打東江堡外營寨的,是東江軍所部的全部騎兵。只有憑藉機動速度,才能這麼快地趕到遼東參戰。

至於步兵,應該還需要兩三天時間才能趕到。這是阿敏根據騎兵、步兵的機動速度,也作出的判斷。

可即便如此,儘快撤回,確保安全,也是最重要、最迫切的任務。畢竟,此次東征,出現的意外已經很多了。

東江軍的防守愈發厲害,這在鎮江堡已經領教過了。可阿敏萬沒想到,在義州城下也吃了虧,朝鮮軍與東江軍的火力竟然相差不大。

數年過去,朝鮮軍隊的表現,讓包括阿敏在內的建虜,都是大吃一驚。

武器裝備與東江軍差不多,這只是其一;朝鮮軍隊的戰鬥素質,更是令人刮目相看。

都是東江軍訓練裝備的,到底還是輕敵了。阿敏等奴酋得出這個結論,卻是得到了血的教訓之後。

連戰術打法都是師從東江軍,就象這持續不斷的襲擾,到處都有東江軍的影子。

前方又傳來了火槍的轟鳴聲,阿敏知道襲擊不會停止,但部隊的行進速度確實快了很多。

“沒想到此次東征,竟會是這樣的結果。”濟爾哈朗在旁邊嘆息著。

阿敏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丁卯年,便被皇太極耍了,使鑲藍旗損失巨大,難以恢復。現在,又中了多爾袞的陰謀。”

說著,他轉頭看著濟爾哈朗,忿忿地說道:“不管是皇太極登基,還是多爾袞繼位,你這效忠的樣子,怎麼也沒撈到什麼好?若不是我率兵救援,你和杜度的下場怕是一樣吧?”

濟爾哈朗磁愣著眼睛,沒想到兄長竟然如此深的怨恨,好半晌,無奈地苦笑一聲,想要出言辯解,阿敏已經一縱馬頭,拉開了與他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