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靖的想法,劉興祚並不是全清楚。

雖然步兵減少了,但火槍將在民間普及,退伍兵和民兵都將發放,整個遼東的武力值反倒是不減反增。

平遼滅虜之後,征服北方的蒙古諸部,則確實是郭大靖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以遼東為基地,不斷向北開疆拓土,打到黑龍江,打到烏蘇里江,他都不會滿足。

大明子民需要更加廣闊的生存之地,北方也有龐然大物將會崛起。儘管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但未雨綢繆,難道不是穿越者應該乾的事情?

火箭的再一次發射,打斷了劉興祚的思緒,掠空而過的火箭使陽光為之一暗,卻使他抿起嘴角,露出了暢快的笑意。

劉興祚的判斷沒有錯,兩次火箭齊射,四百多枚火箭的狂轟濫炸,對於建虜營寨來說,已經足夠了。

營寨中火焰升騰,彈片橫飛,建虜已經完全無法控制火勢,且傷亡不小。他們預期的死守並沒有發生,可失敗已經是近在眼前。

在混亂中,驚惶恐慌的建虜不用等命令,便紛紛拉來戰馬,騎乘而上,向著營寨外馳奔而去。

不等他們整頓列隊,飛騎已經發起了進攻。

首先奔出的是列陣南面的飛豹營,由樊化龍等人率領,拉開橫排,斜著向營寨西門外的建虜發起了衝鋒。

馬速開始並不快,騎兵在賓士中調整著間距。速度越來越快,但距離全速衝鋒還差著不少。

騎兵牆的衝鋒本就不是靠速度和衝擊力取勝,默契的配合、無畏的砍殺,才是獲勝的關鍵。

但建虜顯然不知道其中的關鍵,眼見敵人衝來,在軍官的倉促指揮下,建虜騎兵紛紛衝上來迎戰。賓士的速度越來越快,將交鋒當作了衝撞廝殺。

箭失在空中掠過,給飛騎帶來了傷亡,但更多的箭失卻被盔甲擋住,發出叮噹的響聲。

騎兵橫隊在繼續衝鋒,並再次收緊了間距,彌補了傷亡所帶來的空缺。

三十米的距離,飛騎用手弩射出了弩箭,並迅速舉起了馬刀,在陽光照射下,閃射出耀眼的光芒。

撞擊和砍殺終於在接觸的一剎那勐然爆發,人仰馬翻中,血肉迸濺。生死只在一瞬之間,無關武技和騎術,只看誰更勇勐,誰的運氣更好。

顯然,參差不齊的衝鋒的建虜傷亡更大。想著招架躲閃,或是從敵騎間隙中穿越的建虜,幾乎無一例外地被砍落馬下。

但這是人的本能反應,戰鬥中誰不想砍殺敵人,誰不想保護自己,誰也不是抱著兩敗俱傷的心理在作戰。

可白刃肉搏的殘酷之處就在於此,交手既分高下,也分生死,只有一瞬之間。絲毫的猶豫和遲疑,帶來的後果,只能是死亡。

參領色勒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表情,摔落馬下。儘管他也砍中了對手,對手也和他一樣落馬,但這不是他想要的。

身經百戰的他,滿以為憑著出色的武技和嫻熟的騎術,能夠以一打多,能夠縱橫砍殺。

鮮血噴湧而出,色勒倒在雪地上,力氣被迅速抽空,身體的溫度也快速流失。

“敵人的馬刀這麼鋒利嗎?”他的意識開始模湖,疑問在腦海裡晃了一下,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東江軍武器裝備的增強,幾乎是全方位的,連馬刀也在不斷進步。

坩堝鍊鋼的技藝在不斷成熟,並開始應用於馬刀。儘管數量還不足以使飛騎全部換裝,但也有不少飛騎已經更換了武器。

倒黴的色勒就被這樣一把鋒利且堅硬的馬刀所砍殺,而他的對手雖然也受傷落馬,但卻還有存活的機會。

第一排衝鋒的飛騎傷亡率最高,但他們卻砍殺了更多的建虜,並使以騎射為傲的建虜為之震驚。

第二排飛騎又衝了上來,蹄聲如雷,馬刀耀眼,帶著無堅不摧、勇往直前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