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著戰場上的形勢,劉興祚略帶不滿地皺了皺眉。但看到郭大靖很是平靜,只好鬆開了握在刀柄上的手。

這就是崇拜的作用,哪怕郭大靖也是如此操作,劉興祚反倒會覺得高明,而不會嫌發動得晚。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火箭炮再次發射,給敗退下去的建虜再次造成了沉重的打擊。

爆炸聲還未完全停息,三枝旗花火箭帶著尖嘯直衝半空,紛紛爆炸,發出反攻的巨響。

“衝啊,殺!”

“殺啊,衝啊!”

戰陣中發出吶喊,一排排火槍兵邁步向前,挺著刺刀,逐漸加快了速度,開始小跑起來。

轟鳴的馬蹄聲也響了起來,越來越急促,如同急驟的戰鼓,敲擊在人的心上。

劉興祚率領飛騎,從戰陣側翼勐然出擊,象一股洶湧奔騰的洪流,向著原野中的建虜席捲而去。

正面已經開始撤退的建虜連續遭到火箭的密集轟擊,本已混亂,對手的突然反擊,使其更加難以重整旗鼓。

發起進攻的戰陣如同噴吐著火焰的怪獸,數千火槍兵的全面壓上,已經轉身撤退的建虜完全難以抵擋。

嗚咽的號角聲如哭如泣,全面撤退的命令一下,建虜更是沒有鬥志。

即便是濟爾哈朗派出了手中最後的人馬進行接應,也僅僅是使正面東江軍的推進稍微停頓了片刻而已。

迅速調整角度的火箭炮,以最大的射程再次發射,轟擊的區域就集中在喇叭口,撤退的建虜在煙火升騰和爆炸中,更加混亂。

“殺,殺!”

倉促撤退的圖爾格所部,面對衝殺而來的飛騎,不甘被攔腰截斷,調轉馬頭,瘋狂地迎擊而上。

戰到現在,建虜連箭失都剩得不多,全力衝刺也只能射出寥寥的數枝,給飛騎造成的傷害很小。

一些飛騎落馬,其餘的騎手緊貼在馬背上,死死盯著前方迅速接近的建虜。在不到三十米的距離,他們迅速抬起了手弩。

弩箭不停射出,或人或馬,衝在前面的建虜猝不及防,人馬跌撞,現出了一陣混亂。

飛騎射完手弩,不再裝箭,往馬鞍後的皮袋裡一塞,動作嫻熟地順勢抽出馬刀,划著漂亮的弧線,高舉在空中,發出激昂的喊殺聲。

飛騎經過反覆試驗,終於摒棄了燧發短銃,全部改用手弩。在有效射程差不多的情況下,手弩的裝填在馬上就能完成,短銃則非常困難,速度也太慢。

戰馬的嘶鳴,瘋狂的吶喊,兵器的交擊,兩道洪流勐地撞擊在一起,血肉迸濺中慘叫哀嚎不絕於耳。

養精蓄銳多時的飛騎,與廝殺半天的建虜相比,不管是人或馬,都有著體力上的優勢。

在兵力上,飛騎也佔據著二比一的優勢。對於拼命,建虜更缺乏思想上的準備。他們瘋狂反撲,卻並沒有同歸於盡的心理。

衝在前面的建州勇士紛紛落馬,敵人拉成橫排的騎兵也稀疏下來。圖爾格既憤怒又震驚,在馬背上的交鋒,竟然是平分秋色,甚至是落於下風?

已經顯得零落的敵騎向右側集中,並斜著賓士,在繼續的衝擊和交戰中,逐漸閃開了正面的碰撞。

一隊相當緊密的騎兵隊,出現在圖爾格的眼前。速度不是很快,但如銅牆鐵壁般直撞過來,充滿了壓迫和震懾。

再次的碰撞交戰,結果依然令圖爾格難以置信,在他前面的建虜並沒有展現出熟練而驚人的武技,便被紛紛砍落馬下。

儘管敵騎也有損失,但數量不大,這完全不是圖爾格想要的結果。

在圖爾格的印象中,與明軍騎兵交鋒的次數很少,但騎術和武技上的差距卻是顯而易見,他自信一個建州勇士能打三四個,甚至是五六個。

但現實的景象,卻讓圖爾格大驚失色。他意識到敵人的騎兵一直縮在後面的原車,並不是打不過,而是要選擇最好的出擊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