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大批將士和移民差不多都登岸並離開,陳繼盛只帶著幾個隨從和十幾輛大車,還在碼頭上,等著點驗大批運回的財物。

郭大靖已經把空間內的錢財和綢帛悄悄地移到了海船的貨艙內,並交代了隨船部隊,這些都是採購的物資,要等到最後再搬運上岸。

這些財物可是他偷偷扣留的,若是讓朝廷知道,總歸是個麻煩的事情。就象賣給建虜錦緞綢帛,都不足為外人道。

尚可喜指揮著士兵,把一箱箱的金銀財寶、一撂撂的錦緞綢帛運下船,裝上大車。

“陳帥,這是郭帥列的清單。”尚可喜把清單遞給陳繼盛,笑著說道:“交接完畢,末將也就輕鬆了。”

陳繼盛接過清單,點頭微笑道:“尚將軍辛苦,待點驗完畢,正好回旅順堡暢飲一番。”

尚可喜嘿然笑道:“末將就是饞酒,才著急呢!既然陳帥也在這裡,末將心裡就有底了。”

陳繼盛笑著拍了拍尚可喜的手臂,便認真地點驗財物。

金銀財寶論箱的,錦緞綢帛也是論撂的,沒有準數,郭大靖哪有時間仔細清點。

讓尚可喜負責看管,一是對其英勇奮戰的獎勵,其次也是這傢伙的交遊不算廣闊。

本來劉興治是郭大靖一手帶起來的,可這倒不是不信任,而是劉興祚等人也在軍中,難免傳揚出去。

同時,這也是對尚可喜的一種賞識,將要對其重用的表現。新建的步兵協,郭大靖就準備推薦尚可喜率領。

到現在,雖然對於歷史上的漢奸還心存芥蒂,但郭大靖並不因此而打壓歧視,保持著比較公正公平的用人態度。

歷史已經改變,環境也沒有了叛明投金的可能,郭大靖為此而感到驕傲自豪。他還改變了華夏,以及太多人的命運,儘管沒有人知道。

箱子數目都對,封條也無損;綢帛也沒有問題。

陳繼盛和尚可喜都如釋重負,說笑著上馬,押著財物向旅順堡行去。

“郭帥的本事能耐,陳某是望塵莫及啊!”陳繼盛指了指苫蓋起來的大車,感慨道:“不算這些財物,這幾年東江鎮的花費,全是靠著郭帥的苦心籌措。”

尚可喜連連點頭,說道:“只是視錢財如無物,便是常人所萬萬不能的。這些財物隨便拿些,誰也說不出什麼,甚至沒人知道,可郭帥卻分文不取。嘖嘖,令人欽服備至啊!”

陳繼盛深以為然,說道:“雖說郭帥經營有方,家裡不缺錢財。但能視而不取,確實非常人所能。此番跨海襲虜,也是他力主,毛帥才同意。算起來,前前後後為此已經準備了一年多,方能一擊而中,建此奇功。”

尚可喜甚為驚訝,這麼說的話,豈不是未卜先知?一兩年前便能預料到建虜繞道入關……嗯?毛帥好象年年提醒朝廷,建虜有入寇的可能。

“毛帥倒是常常提醒朝廷,建虜有繞道入關的可能,可誰也想不到在這方面下工夫。”陳繼盛說道:“郭帥悄悄地準備,如今才知其思慮之深,謀略之遠哪!”

尚可喜說道:“有毛帥和郭帥,實是東江鎮軍民之幸。平遼滅虜,已見曙光,卻不是什麼口號了。”

陳繼盛微笑頜首,說道:“就算是沒有朝廷的支援,咱們東江鎮也能自力更生,與建虜長期對峙。建虜經此重創,卻沒有與東江鎮抗衡的資本了。”

“皇太極、代善、莽古爾泰都死了,建虜必然內亂。”

尚可喜的精神振奮起來,輕搖著馬鞭,笑道:“末將看,袁崇煥要五年平遼,也不是砍牛。只不過,要著落到咱們東江軍身上。”

陳繼盛哈哈笑了起來,說道:“可惜,他就是大言欺世的虛偽之輩,連眼睛都是瞎的。”

“他是瞎子,可朝廷豈不是……”尚可喜嘿然笑著,欲言又止。

誰最瞎,自然是崇禎。可背後非議萬歲,到底還不是當時的人們所能接受的。

陳繼盛擺了下手,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朝堂諸公但有識人之明,也不至於搞得一團糟。若不是咱們東江軍給掙回了面子,泱泱大明可是丟大臉了。”

天朝上國,不僅要懾服蠻夷,還有很多藩屬國。丟臉那可不只是國內,都丟到國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