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將軍的智計,末將自愧不如。”耿名戰嘿嘿笑了兩聲,用言語表達出欽佩之情。

郭大靖拿大勺子給耿名戰撈了滿滿的馬肉,說道:“本來呢,你是不太適合土營的工作的。主要是身材有些魁梧,需要挖掘的坑道就要更寬大。”

“末將哈腰能夠進出。”耿名戰有些著急,開口辯解道:“一點也不影響挖掘的速度。”

郭大靖有些無奈,當初要不是缺人手,耿名戰又有腦瓜兒,又是礦工出身,他是不會讓耿名戰帶土營的。

笑著擺了擺手,郭大靖說道:“既然你喜歡,那就不調任升官兒了。土營規模就那麼大,你的晉升恐怕會有影響。”

耿名戰滿不在乎,說道:“末將幹這個是熟手,帶兵打仗可就差勁了。這點自知之明,末將還是有的。”

郭大靖見耿名戰執拗,也不再勉強,閒聊著吃完飯,又囑咐了一番,才回到營地。

“沈兄,怎麼還沒休息?”郭大靖剛到營地,便看見沈器重和沈碩慶迎了上來,趕忙拱手見禮,“吃過飯了嗎?安排的住處簡陋,還請多多見諒。”

沈器重滿臉笑容,說道:“在下也是有過軍旅生涯的,現在的吃住條件,已是很好。郭將軍軍務繁忙,還將在下和碩慶照顧得周到,實在是非常感激。”

沈碩慶也在旁附和道:“英勇作戰的將士有很多都席地而睡,沈某等寸功未立,享此優待,實在是汗顏。”

郭大靖笑道:“二位不必客氣。”

“今日見到東江軍的戰力,實在是令人震撼欽服。”沈器重伸手相請,說道:“郭將軍可有閒暇,在下有些機秘的事情想與您商談。”

郭大靖猶豫了一下,實在是有些累,可還是笑著點了點頭,隨著二沈去了他們的帳篷。

能有帳篷睡,已經是中高階軍官和傷員的待遇,傷員被救治後,輕傷的已經被抬上船轉運皮島。重傷員不便挪動,緩上一兩天將隨大軍撤退。

帳篷內也沒有桌椅床,油布鋪在地上,上面攤著被褥,沈器重和郭大靖隨便地坐下,沈碩慶則在帳篷外,象是望風。

郭大靖含笑看著沈器重,靜等著他開口說話。

沈器重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昔我宣王遭島夷之亂,失國西遷,神宗皇帝勞天下兵救之,我國得以再造,百世不可忘也。”

“仁祖反正,乃因光海君私通建奴,忘大明再造之恩。然丁卯胡亂後,仁祖懦弱降奴,家兄及仇奴朝臣,皆痛心不已……”

郭大靖微微頜首,說道:“沈大人忠明之心,令人欽佩。別的郭某不敢保證,但沈大人需要,於大明於朝鮮有利者,東江軍必然全力以赴。至於朝廷那邊,也自有毛帥分說。”

沈器重流露出對仁祖的不滿,卻沒明說要廢舊立新,只是有那麼點隱含的意思。

郭大靖也沒說透,只是表示出對沈器遠的支援,以及毛文龍的態度,相信沈器重也能明白。

如果不是今天這仗打得漂亮,步騎炮都顯出於令人震撼的實力,相信沈器重也不會這麼早就透露本意。

在沈器重看來,東江鎮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從這兩三年時間就能看得清楚。

而沈器遠想要棄舊立新,最好的辦法就是透過東江鎮,透過毛文龍,得到明廷的認可。

甚至於,可以藉助於東江軍的實力。最簡單的,象林慶業、崔孝一所訓練出的新兵,就是得利於東江軍,得利於郭大靖。

從毛文龍授予指揮全權,也可以看出郭大靖在東江軍的地位。透過他,再向毛文龍說項,事半功倍。

相對於那些迂腐文官的什麼大義正統,什麼“聲罪致討”,象毛文龍、郭大靖這樣的武將,倒是更考慮實際的利益。

在仁祖反正時,在朝鮮問題上握有很大發言權的毛文龍,便與仁祖政權達成默契,指出光海君忘恩背德、仁祖真心親明。

可以說,毛文龍在明朝最終承認仁祖主政,並給予冊封的關鍵時刻,給予了很大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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