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南關防線不會有事兒吧?”藤野英有些擔心地問道:“聽說,此次建虜出動的人馬不少。”

藤野正微微一笑,說道:“三四萬建虜,最新的情報已經確實了。南關防線的守軍不僅要多於建虜,還有堅固完備的工事,以及數百門火炮。你覺得, 建虜會有機會攻破南關?”

藤野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要是這樣的話,那建虜必敗。”

“敗是肯定的。”藤野正相當自信地說道:“如果旅順保衛戰的時候,建虜出動如此兵力,倒還有取勝的可能。可大半年過去,現在就是傾巢出動,也無法撼動南關防線了。”

不能說是建虜耽誤了時間,只能說收復金州選擇的時機極好。皇太極親征察哈爾,四旗人馬留守, 除去各地的守軍,建虜抽不出太多的機動兵力。

“大靖的謀定後動,象是能未卜先知似的。”藤野英不掩驕傲地誇讚自己的夫君,微笑著說道:“父親,你說是不是?”

藤野正點了點頭,讚賞道:“確實如此。不是他運氣好,而是他的思維確實深遠。”

停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你就放心吧,他現在已經訓練出了精兵強將,不必再親冒矢石,再身臨險境了。”

藤野英得到了安慰,心情輕鬆了許多,又陪著父親聊了一會兒,才起身告退。

藤野正送到門外,望著女兒離去的身影, 直到消失。他並沒急著回屋,在充滿寒意的門外, 若有所思地陷入思索。

儘管東江軍的戰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但還是缺乏野戰的信心。不僅是普通官兵,連郭大靖也是謹慎小心,不敢輕試。

藤野正對此也理解,在寬廣開闊的原野,騎兵縱橫馳騁,威力不可小覷,確實不宜浪戰。

以騎對騎,自然是個好辦法。但條件所限,以步兵抵擋騎兵,卻是東江軍不得不採取的戰術。

在速度和機動上,步兵對騎兵,總歸是被動的一方。

騎兵可戰可退,就是遭到挫敗,步兵也難以擴大戰果;而步兵若敗,幾乎就是滅頂之災。

正因為這種不平衡,郭大靖再怎麼謹慎小心,也不為過。實在是東江鎮也沒有太多的資本,能夠進行多次的試錯。

所以,倚堅防守,在相當長的時間內, 依然是東江軍的主要作戰方式。

希望此次南關防禦戰,能夠重建立虜,使建虜對攻堅產生恐懼心理,不敢再輕易進犯,給東江鎮爭取一段發展的時間。

藤野正微微抬頭,看著蒼茫的夜空,幾顆寂寥的星星眨著眼睛,似乎也耐不住寒冷。

“大人。”阿巧捧著毛皮大氅走出來,給藤野正披上,提醒道:“外面天寒,還是進屋吧!”

藤野正“嗯”了一聲,轉身走了進去。

………………

海州。

兩白旗已經進入城內安營,阿濟格、多爾袞、多鐸在住處吃完飯,卻還沒休息,圍坐著閒聊。

對於此次進攻金州,阿濟格態度謹慎,多爾袞和多鐸卻覺得勝券在握。

“紅夷大炮也只是聲勢嚇人,射速又慢,殺傷力也不敢恭維。”多爾袞說道:“當初攻打錦州和寧遠的時候,就見識過。”

多鐸連連點頭,說道:“聽說南關並沒有修築高大城牆,只是有不少座炮臺。紅夷大炮充其量不過十幾二十幾門,難道能擋住我數萬大軍的輪番進攻?”

阿濟格嘿然笑了一聲,說道:“在朝鮮的時候,嶽託、碩託估計也是這麼想的,結果如何?我不是畏懼,而是覺得此戰並不好打。”

“不好打是肯定的。”多爾袞很是贊同,說道:“東江鎮的絕大多數軍民都在金州,一定會拼死作戰,抵擋我軍。”

多鐸笑了笑,說道:“以前想打東江軍,都被他們逃到海島上。現在,能逃出的只會是少數,一敗將再無翻身的機會。”

“困獸猶鬥,必是一場苦戰。”阿濟格緩緩說道:“三萬人馬,又不是野戰,並不佔兵力優勢。何況,這難道不是皇太極剷除或削弱異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