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夠攻克難題,燧發槍的發火率不僅能得到保證,扳龍頭和扣板機時的力量,也不用太大。

對於火槍兵來說,這點力氣還是有的,可郭大靖卻知道,用力扣動板機會導致槍枝的顫動,影響射擊的精準度。

好吧,前裝滑膛火槍的精準度本來就不用太過考慮,可要能精益求精,豈不是更好?

“燧石也分品質?”劉興治稍顯驚詫,說道:“末將還想讓士兵們在山裡尋找呢!”

郭大靖說道:“在不耽誤訓練和作戰的情況下,找一下也無妨。我也有發動金州百姓,蒐集燧石的想法。”

對於提升火槍的發火率來說,燧石的品質高低可能有影響,夾在龍頭上的燧石在形狀上也有講究。

可既然工匠們經過了試驗,在發火率上就不會差得太多。而且,燧發的話,可以多扣幾下板機,多打幾次火,也就是一扳一扣的事兒。

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點將臺,登高瞭望,十幾裡外的海灣在望遠鏡的視野中更加清晰,還能偶爾看到水師海船的帆影。

“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郭大靖心胸一暢,不由得冒出兩句詩來,當然是沒說出口,也不知道應景不應景。

不錯,不錯,得寫下來給藤野英送去,印在瓷器上,多有氣勢,比那“秋風悲畫扇”強多了。

“來,來,都站在這最高的地方。”郭大靖笑著招呼眾將,說道:“山登絕頂我為峰,咱們都體驗這種感覺。”

劉興治等人笑著紛紛走過來,踏絕頂峰,四下瞭望。別說,被郭大靖這麼一提示,感覺還真的大不相同。

堂堂正正,頂天立地,一覽天下小。什麼君臨天下,狗屁,在紫禁城那個金絲籠中,自欺欺人去罷。

……………..

金州衛城的雛形則最初建成於明初,為“亞”字形的土城。洪武八年,明朝在遼東建立了金州衛,用青磚包砌加固了金州城。嘉靖四十年,又在城牆上增設四處角臺。

儘管城池已顯破舊,且有不少損毀,可東江軍也沒那麼多的人力財力再修築。整過簡單的收拾修繕,飛騎營便駐紮在此,與卑沙城成犄角之勢。

大戰之後的擴充已經完成,飛騎營達到了一千兩百人,分為兩標,分別以廣鹿島和旅順堡的原來騎兵為骨幹。

說白了,飛騎營是屬於兩協以外的單獨建制,隸屬於金州總部。當然,這是暫時的,兩標隨時可以分開,歸併進左右兩協之中。

炭火爐燒得正旺,上面一個鐵盆,湯沸騰翻滾著,將食材卷著忽上忽下。

“香,好吃。”劉奇士一口羊肉片吃進嘴裡,大嚼著,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眼睛更亮。

劉興祚放下酒杯,笑著對郭大靖說道:“成親也不言語一聲,怕我等拿不出喜錢不成?”

郭大靖擺了擺手,又給劉興祚等人倒上酒,說道:“納妾而已,要不是毛帥、陳副帥非要成全,某連儀式都不辦,直接睡一屋就完了。”

樊大臨品著酒,笑道:“這還不是郭將軍的面子大,毛帥親自給做媒操持。不過,藤野英隨著你東征西戰,也著實是心繫於你,早該給人家個名份了。”

劉興治也隨郭大靖趕到金州衛城,品嚐上了這新鮮的涮羊肉,喝上了山東採購的好酒,腮幫子鼓著,含糊地說道:“從朝鮮開始就看上你了,這麼長時間,是個好女子。”

郭大靖岔開話題,說道:“在大連,你們的宅院都修蓋好了,抽空兒回去看看,安置一下。”

“我老哥一個,要啥安置,在哪沒個吃飯睡覺的地兒。”劉奇士不以為意,“這金州城也挺好,啥時能遷些百姓來住,添些人氣?”

郭大靖沉吟了一下,說道:“最早也得明年,後年也說不準。”

金州的開發建設還有很大的潛力,足以承載十幾萬人口。而金州衛城屬於緩衝和警戒區,建虜來攻時,軍隊還好說,老百姓遷來搬去的,麻煩。

至於說到明年,郭大靖還憋著直搗黃龍的大行動呢!爭取一下子就把建虜統治區砸個稀巴爛,然後才是大幅擴張的時候。

當然,郭大靖的心態已經放得平和。如果建虜不搞軍事冒險,不去抄掠京畿,他就準備與建虜長期耗下去。

饑荒對於建虜一樣是致命的,統治不穩,人心離散,這樣的建虜,很難再有大規模發動的物資基礎。

“其實。”劉奇士停下酒杯,比較小心地說道:“整個東江鎮的兵力應該大部放在金州,皮島和雲從只留少量駐軍即可。”

如果金州集中了三萬多人馬,自然能夠再向北推進防線,至少能到小黑山和石河驛,把整個金州收入囊中。

劉興祚笑了笑,沒吭聲,但看神態,應該是和劉奇士相同的看法。

最有發展潛力,對建虜威脅最大的,自然是遼南地區。以金州為基,如同一把利劍,可直插建虜腹心。

哪怕是郭大靖,也對這樣的戰略改變持贊成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