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珍笑了起來,只有女兒天真無邪的笑容和話語,能驅散她心中的陰霾和憂愁。

“誰跟你說的?”淑珍用手指拔弄著女兒的小臉蛋兒,笑著問道。

小丫頭咯咯笑著,說道:“是山童哥哥,他不騙人的。”

淑珍已經猜出來了,但卻故意逗弄女兒,聞言連連點頭,“對,他沒騙你,咱們去金州住大房子,天天吃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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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嫣兒和林婉兒滑過雪,說笑著回到了宅子,才各自分手。

顧嫣兒回房換了衣服,回到工作間,接過學徒遞上的熱茶,在小火爐旁暖著手。

顧四同看女兒臉上還未褪去的潮紅,不禁暗自搖頭。挺文靜的姑娘,被林婉兒給帶野了。

“爹,女兒的滑雪技藝又長進了。”顧嫣兒卻沒這種自覺,還沾沾自喜地炫耀,“從高處一直滑下,風馳電掣般的感覺,挺好,挺刺激。”

刺激?!又從林三小姐那裡學來的新名詞。嗯,林三小姐也是在島上學的,多半是聽郭大人說過。

不過,顧四同也發現女兒開朗活潑了許多,似乎已經擺脫了以前的心理陰影。這倒也不錯,成天憂思,對身體不好。

顧四同臉上浮起了微笑,緩緩說道:“聽說各個作坊都要搬遷到金州,不知郭大人怎麼安排咱們父女?”

顧嫣兒喝了口熱茶,並不在意地說道:“怎麼安排就怎麼聽命唄!爹,你是不是擔心金州不比這島上安全。”

顧四同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有這個顧慮。建虜很兇悍,隔著大海,自然是不怕。可在陸地上,殺過來的話,就不是太安全。”

顧嫣兒垂下眼簾,說道:“郭大人既然把作坊和百姓都遷往金州,想必是有把握的。女兒以為,他不是那種行事草率的人。”

顧四同嘿然一笑,說道:“郭大人自然是沉穩的,爹也只是這麼一說。咱們父女身不由己,聽命安排就是,只要你不害怕就好。”

“人各有命,不用考慮太多。”顧嫣兒笑著勸慰道:“爹,女兒去看看郭夫人,從她那裡打聽下,讓您安心就是。”

百姓和作坊還不算什麼,郭大靖把家眷搬去,那才是顯出信心的重要因素。

“沒有由頭,就這麼去不好吧?”顧四同微皺眉頭,說道:“郭夫人倒是平和,可咱們也不是很熟嘛!”

顧嫣兒笑道:“怎麼沒由頭呢,不是做了萬花筒嘛,送去讓她和蓉兒把玩。”

透明玻璃片再加紙筒和彩紙片,就是最簡單的玩具萬花筒。玻璃是產業,自然要多些產品,才能多賺錢。

顧四同想了想,微笑頜首,算是贊同了女兒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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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宅院內,秀姐正拿著把鋤頭,再次來試試土地是否化凍。

柿子、辣椒還是要種的,只要郭大靖喜歡吃,阿秀寧肯自己動手出力。這樣看到郭大靖吃得高興,她的心裡才更喜悅。

至於搬家的事情,郭大靖已經有了安排。

成功收復金州後,郭大靖會很忙,組織耕種,建屋設村,安置移民,設定防線,總要兩三個月後才能鬆緩下來。

兩三個月後才能去金州,阿秀心中有些不捨,但她從不違逆,男人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蓉兒和李秀成下學回家,打過招呼後,李秀成便躲進屋內繼續苦讀。蓉兒則圍在阿秀身旁,陪著她說話,幫著她幹這幹那。

“先生說,金州是一定要佔領的,有了田地種糧食,才能解決東江鎮軍民的困難。”

蓉兒開心地轉述著先生的話,滿臉笑容地說道:“朝廷斷了糧餉,島上卻沒餓死人,已經是非常難得,全是靖哥哥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