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郭大靖呵呵一笑,說道:“天冷就有天冷的打法,在朝鮮的時候,咱們就澆冰立障,抵擋過建虜。”

李維鸞眼睛一亮,展顏笑道:“倒是忘了這茬。”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城外的工事,“我馬上發動士兵,再立障澆冰,多一層防護。”

郭大靖連連點頭,稱讚不已。為了取得勝利,再怎麼小心謹慎,再怎麼多加布置,也不為過。

進到堡內,郭大靖與眾將巡視了城防,邊走邊商議,又完善了防禦的戰術打法,務求在城下儘量多殺傷敵人。

“按照郭將軍的建議,城下的壕溝、工事只有百步左右。”尚可義伸點著介紹,“不只是紅夷大炮,重火槍也能居高臨下,直接打擊進攻的建虜。”

“紅夷大炮暫不開炮,誘使敵酋靠近指揮,再集火轟擊。有拋石機,用爆炸彈和燃燒彈反擊,也能抵擋住敵人的一兩波進攻。”

“重火槍手挑選出了一百名,以五人為一組,集火射擊建虜的軍官頭目……”

“戰壕內配備了火槍兵、弩手、長槍兵、刀盾手,既能遠端射擊,又能抵擋衝進來的少量敵人……”

火力覆蓋,上下重疊。郭大靖聽著講解,眯眼望著城下,連連點頭,不時稱讚幾句。

構築了類似稜堡的斜面,旅順堡已經是比寧遠還要堅固的要塞。而且,在城外構築工事,再有城上的居高臨下,火力投射將成倍增加。

陣地前的寬深壕溝,以及密佈的尖木樁,不是要徹底阻擋,而是遲滯敵人進攻的速度,使其暴露在交叉火力下,付出慘重的死傷。

紅夷大炮的有效射程在五百米,除去城下的陣地距離,集火轟擊建虜的大頭目,完全沒有問題。

“我再抽調兩百重火槍兵,三百輕火槍兵,加強城防。”郭大靖慷慨地又給旅順堡增加了五百火槍兵。

李維鸞拱了拱手,感謝的話不要多說,要謝也謝不過來。

儘管郭大靖要率本部的主力進行抄襲截擊,但在旅順堡下的戰鬥,能夠多殺傷敵人,也會減輕他的壓力。

目光長遠,這是郭大靖的優點。並不著眼於廣鹿島的幾千人馬,以及自己的戰績。整個東江鎮,都是他要考慮和照顧到的。

獨木難成林。就以此次作戰來說,如果沒有其他島的部隊,以及皮島本部的支援,光憑廣鹿島和旅順堡的兵力,並沒有太大獲勝的把握。

而且,不光是要各島出兵助戰,在武器裝備和戰力上,也要說得過去,不能拖後腿,影響整個戰局。

“稟報大人,張攀將軍率鹿島人馬趕來,船隻已經入港。”一個士兵跑上城頭報告,打斷了眾人的議論商量。

“郭將軍稍待,李某前去迎接。”李維鸞拱了拱手,告了聲罪。

郭大靖哈哈一笑,說道:“張將軍與某也是故人,有提攜大恩。走,郭某與李將軍同去。”

儘管職銜高於張攀,甚至於李維鸞等將領也在其下,但郭大靖從來沒有表現出倨傲的神態,始終是那麼平易隨和。

從戰功上看,郭大靖升到遊擊並不為過。可在資歷上,他不過才有一年的軍齡。

郭大靖當然知道很多人心中是不服氣的。人家出生入死那麼多年,晉升得那麼艱難,自己卻象坐了火箭,擱誰心裡,也不是很舒服。

所以,郭大靖一直保持著謙遜的姿態,對友軍也是異常的慷慨。

糧食物資,武器彈藥,能拿出來的,郭大靖不吝嗇。特別是糧餉斷絕的這幾個月中,郭大靖更成了各島渡過饑荒的關鍵。

以心換心,郭大靖覺得自己做到了。如果再有心懷怨忿的,那他也不憚日後區別對待。

而這次收復金州的行動,郭大靖還把它當作了試金石。誰是真心協同作戰,誰是虛應故事,他會留意觀察,記在心中。

畢竟,毛文龍變卦的可能性不大,他以後就是鎮守金州的主將,統領的不再是廣鹿島的人馬,而是諸島的聯軍。

郭大靖與李維鸞等人騎馬直奔港口,在路上便碰到了張攀及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