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熟了,情報基本掌握了,也不太擔心暴露了。

甚至在劉奇士、劉興治率領的假扮建虜的騎兵開路下,隊伍還走了一段大路,半天的時間,卻比山林中穿行快了很多。

再走半天的時間,就能看到海城河了。只要過了河,就基本上安全了。

“爺爺,是這種草藥吧?”姚新雖然在向爺爺求證,但神情卻表明她很確定。

老姚頭兒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新兒認得真準。”

姚新呵呵一笑,向前小跑起來。老姚頭兒在後面招呼,她也沒回頭。

劉奇士騎在馬上,有些萎靡,左腿的褲子挽起,包著繃帶,好象是受傷了。

不是戰鬥廝殺,而是在樹林中穿行,沒留神,被東北俗稱野雞脖子的毒蛇咬傷了。

這種毒蛇屬於微毒,主要是破壞人體的凝血功能,造成出血,但卻少有咬人致死的例子。

郭大靖的空間內沒有能夠解蛇毒的藥,劉奇士和眾人因為對這種蛇熟悉,也都不太在乎。

儘管如此,郭大靖還是讓劉奇士騎馬而行,減少運動量,以免毒素擴散過快。

而老姚頭兒採到了草藥,給劉奇士敷上。也趁這個機會,終於顯示出了自己的能力和作用。

姚新和爺爺是一個心思,唯恐這支東江軍部隊嫌他們沒用,不肯自添麻煩,一路帶著他們去沒有建虜的地方生活。

來到劉奇士的馬前,姚新抬起頭小心地說道:“大人,我來給你換藥吧!”

劉奇士瞅著這個丫頭,微皺眉頭,可看到丫頭眼中的期盼和求懇,他輕輕點了點頭,勒馬在路旁停了下來。

“大人您不用下馬。”姚新伸手按住了劉奇士的傷腿,咧嘴笑了笑,說道:“高矮正合適,換藥也方便。”

說著,丫頭把草藥放嘴裡嚼著,伸手解開了繃帶。

一團溫溼塗抹在了傷口上,劉奇士垂下目光,看著正認認真真處理傷口的瘦丫頭,眼中閃過一抹柔意。

“大人,換好藥了。”姚新抬起臉,露出有些討好的笑容。

嗯,劉奇士應了一聲,掏出一塊烤馬肉遞了過去。

“民女還有乾糧。”姚新仰著臉,陪著笑臉推託。

“拿著。”劉奇士提高了聲音,嚇得丫頭趕忙伸手接過,微垂下頭,連聲道謝。

劉奇士哼了一聲,放開韁繩催動戰馬,嘴裡還不滿地說道:“看你換藥挺用心,才把郭大人親手烤的肉讓你嚐嚐,瞎客氣個屁呀!”

姚新偷偷抬眼,看到劉奇士的背影,不由得鬆了口氣,嘟起了嘴。

這人真不好侍候,整天繃著臉,就沒見他笑過。

不過——姚新抽了抽鼻子,真香啊,郭大人的手藝不賴,聞起來就令人——丫頭舔了舔嘴唇,用力嚥了口唾沫。

兩百多遼民百姓,在劉興治看來,是拖慢了撤退的速度。因為他們長期缺衣少食,身體孱弱,不是一天兩天、幾頓飽飯能夠迅速改善的。

但這是郭大靖的命令,劉興治也不敢違抗,甚至連置疑都嚥進了肚裡。

如果看郭大靖平常和顏悅色,對小兵也沒什麼架子,一副親切和藹的樣子,就認為他是老實人,那就大錯特錯了。

別的不說,光看郭大靖殺建虜的殘酷無情,就知道他也有著令人戰慄的狠辣。

所以,郭大靖即便是把馬匹讓給體弱的百姓,也沒有哪個士兵敢露出不滿之色。

“附近沒有太大的建虜堡寨,翻過這道嶺,就改走大路。”劉興治叫過傳令兵,派他去隊後向郭大靖稟報,“爭取天黑前渡過海城河。”

傳令兵遵命而去,劉興治又命令跟隨他的五六十名前鋒,檢查衣甲,不要露出假扮化裝的破綻。